“没什麽,不小心摔了一跤。”章纠白道。
摔破皮的膝盖被章纠白一按,水苋痛得忍不住轻呼一声,章纠白连忙收了手:“你怎麽了?”
“没什麽。”水苋白着脸摇了摇头,“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
“你看,”听水苋这麽一说,章纠白不禁冲周荃珝笑,“这御史中丞府里的路是真不好走。”
摔跤是很正常的事,水苋也摔了,按理这没什麽。可摔跤的是章纠白,这可就不大说得过去了。
周府里的人谁不知道章姑娘身手矫健功夫了得,三丈高的墙都能说上就上,好端端的怎麽就摔了跤了?
再说,摔个跤哪有只摔了脸和额头但身上的衣裳却不沾泥土和灰尘的?
章纠白这谎话编得连水苋都觉得破绽百出,可周荃珝只是点了点头没继续追问,仿佛丝毫未察觉出有什麽不对。
正如他并未追问章纠白之前究竟去了何处做了什麽,也并未追问她的伤是如何而来。
回周府的路上,几人都没开口说话。马车在周府门外停下来时已经到了宵禁时分,莳萝等人已经睡下,只有叶贞和莫栾守在府门前。
等几人都进到府中,叶贞二人便掩上府门落了栓。章纠白没急着回自己屋,只跟着周荃珝一路往晓暮院走。
周荃珝:“看来小师姐有话想说。”
“崔夙华中毒了。”章纠白快行几步挡在周荃珝面前。
说话之时她紧盯着周荃珝的脸,可任她怎麽看,都无法从周荃珝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波澜。
“听说了。”周荃珝说,“小师姐很关心这件事?”
章纠白:“我以为你会知道什麽。”
周荃珝:“小师姐以为我能知道什麽?”
章纠白:“崔夙华是怎麽回事?刘像又怎麽会出现在那个小院?”
“我不知崔夙华是如何中毒的,至于刘像又怎麽会出现在那个小院,这个问题小师姐该去问刘像。我非他,又怎会知晓他的行踪。”周荃珝道。
章纠白:“是麽?”
周荃珝:“不是麽?”
在亭子里搂住崔夙华的男子是宿卫司的东都卫使刘像。
这人虽为朝廷的人,对江湖人的态度却不错,至少是个能将江湖人和贼寇区分而论的人。
水苋说她是奉了周荃珝之命去找崔家人的,从醒酒小院出去之前院子里只有周荃珝和崔夙华二人,那时崔夙华还是面色红润生气十足的。
怎麽只是寻个人的功夫,那崔夙华就中了毒生死不明呢?
除却摔过一跤,水苋寻人并未花多长时间。刘像是何时进的小院,周荃珝理应清楚才是。
周荃珝“嗤”地一笑:“小师姐不会在怀疑是我给崔姑娘下的毒?”
“我没这麽说。”章纠白道,“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麽?”
“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譬如?”
“譬如你为什麽会带我去祝府。”
“你觉得我带你进周府是别有目的?”章纠白的话让周荃珝的眼神复杂了些,“那你说,我的目的是什麽?”
前往祝府之前他问过她想不想去,决定权分明在她。她若在出府之前说不想去,若在中途坚决要下车,他根本不会阻拦,不是吗?
摇了摇头,章纠白往边上迈了一步,让出了通往卧房内室的路。
“我没这个本事给崔姑娘下毒。”周荃珝走进内室,“刘像也没这个本事。”
“哦,或许他有这个本事,却没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将腰间坠的玉佩解下来,又将外裳的腰带解开,周荃珝转头看向章纠白,眼中微微攒起笑意,“脸上的伤虽小却也得仔细处理,小师姐不急着回屋,难不成是想留在这里伺候我沐浴不成?”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