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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时局（第2页）

范元已经难以思考，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大人，我会好好想的。”他喃喃。

严卜跃上马车，一扯缰绳：“如此，便跟我走吧。”

虽下定了决心要带范元回大理寺，可今日这一出到底没在自己意料之内。

将马车赶往前街之时严卜心中思绪万千，他一时想着范元的回答，一时想着章纠白的话，一时想着竞良之变。

他出了许久的神，等回神之时意外地发现自己将马车赶进了官街，眼下就快走到尾了。

都城官街内设有办事衙门多处，位于街尾的是……

严卜擡头看去，近处府衙匾额上，“司隶台”三字似乎正在凝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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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坡。

吕棘本与豫中伯府的看车少年聊得起劲，见章纠白赶着周府空马车归来当即收了话走回马车前。

天色已不早，赏梅之行想必也快结束了。章纠白将马鞭扔到吕棘手上转头就跳上了周荃珝的马车，坐在辕座上等了会儿还不见人出来，索性钻进车厢坐着。

直到等得有些犯迷糊了，她才听到了正渐渐往近处走来的脚步声。

奇怪的是，脚步声很多道，可人声一道没有。

章纠白略觉得疑惑，探身刚要伸手撩开车帘就听到了一道女子的感慨。

“八年之前你能与我分享自己亲手调制的香，八年之後你能为我的画题字。”

“这两件事之间虽隔了八年，但我仍是十分高兴。乐燊，若下次我再邀你，或许不是赏梅，而是赏别的景，或许不是喝茶，而是喝酒，你会来吗？”

手捏住了车帘却没有拉开，章纠白凑到帘边凝神听了听，没听到周荃珝的回答，反倒是面前的马车微微一沉，下一刻帘子边角处多了一只手。

攥住帘子的手很白，手指中部肌骨匀称，指尖处收得稍微细尖一些，好看得很。

是周荃珝的手。

帘子撩到一半，见有人挡在车厢口全然忘了避让只瞪着双好奇的大眼望着自己，周荃珝没继续往里走，而是偏了偏身，靠坐在辕座处好整以暇地回望过去。

他的眼神里透着诧异，诧异过後生出些许戏谑之意。章纠白忽有所感，视线擦过他的肩侧投向马车外。

车外站着几个人，当先的美人身着华裳头戴珠冠，柔如水的目光掠过周荃珝的肩背与她的目光相触。

只见那目光微微一颤，美人唇边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似是好奇，美人脚步往前迈了一步，也不知是由于贵女的矜持还是别的什麽缘由，仅迈了一步就停住了。

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眼下氛围异常，章纠白几乎是下意识地跳下马车，又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对着周荃珝福了福。

“公子，车厢已打扫干净，公子可以进去了。”她低眉敛目，学着水苋的姿态道。

她想起来吕棘说的话，周荃珝今日出城是为了赴汝阳县主之约。

既是赴佳人之约，佳人又在面前不远处看着，面对这麽一个俏丽的美人儿，但凡懂点风情的都不会让对方难堪和多疑。

她悄悄对周荃珝使了使眼色，示意周荃珝接着自己的话往下接。可周荃珝嘴一张，只是说了句：“上来，回府。”

“唉？”章纠白有些不解。

她借着往身边走来的寇姜的遮挡轻声提醒：“这个时候你好歹装一装啊，免得让人误会。”

“装什麽？又误会什麽？”周荃珝依旧是那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见章纠白瞪着自己不说话，他不由对她伸出了手：“你上马车莫非还需要借力不成？”

“章姑娘。”寇姜站在一边小声劝道，“姑娘还是快上马车吧，时辰已不早，咱们要啓程回府了。”

她当然知道要回府了，她也想上马车来着，可不远处不是有几个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後背麽！

从寇姜的脸看到周荃珝的脸，见两人都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章纠白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杞人忧天的傻子。

“是需要借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