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像是觉察出谢文的疑惑,只字未提,似笑非笑。
盛星指了指远处的蛋糕小食:“一起去看看有什麽吃的。”
说完,一只手拍了拍表哥的肩膀,一只手虚揽着谢文,将她往一边带。
谢文挑了点合口味的小蛋糕和水果,找了个卡座,安静地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这个场地。
像是在一个酒吧,会场设置了很多卡座,灯光也是幽暗昏沉的,有吉他手在唱着舒缓的情歌,也有服务员端着酒水让大家自取。
倒是很别出心裁的Party,适合年轻人一起聚一聚,玩一玩,也避免了不熟的人在一起强聊的尴尬。
盛星坐在谢文的身侧,整个人靠在卡座上,一只手搭在座背上,手指无规律地一下两下敲击着座背,和皮质的沙发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都没开口说话,谢文却不觉得这是一场无聊的聚会。
谢文吃完盘里的食物後,回头看向盛星,他用一双黑耀耀的眼睛盯向她,有昏暗的灯光作掩护,倒肆无忌惮起来。眼睛里倒影着头顶上灯光的影子,像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谢文被看的一时失了神,随即转过头,温声温气地开了口:“我们一晚上就自己玩自己的,不需要去和新娘打个招呼吗?”
“一会儿会有各种游戏环节,你要不喜欢就不参加,喜欢就一起放松一下。”说完,牵起谢文的手站了起来,带着她穿过人群,直接走到盛小茗身边,和小茗坐在一起的一位高挑的穿着红色旗袍的姑娘。
盛星介绍:“这是我嫂子。”
又看向谢文:“这位谢文,你们都知道。”
新娘八卦的眼神在他俩身上转悠,毫不避讳,随即一把拉住谢文的胳膊:“我说嘛,给盛星介绍那麽多女生他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原来是喜欢这个调调。”
“你们误会了,我们就是高中同学。”谢文开口解释。
“好好好,老同学。”他们都配合着谢文,眼里全是打趣的神态。
盛星也侧过身来,拖着淡淡的调子:“暂时还是同学。”欲盖弥彰的解释配上略显懒怠的语气,毫无说服力。
谢文避开大家的注视,给了盛星一个白眼。
笑音未落,一个身影径直闯了进来,直奔盛小茗身边,一把拽住他:“你到底还是结婚了吗?”目光审视,语调凄厉,带着浓浓的怨恨,幽幽地盯着盛小茗。双手突出的青筋在昏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突发情况,盛小茗也慌了神。反手甩开她的牵制,低声呵斥:“谁告诉你的,闹什麽闹,我带你出去。”
谁知女生抓得太紧,盛小茗的马甲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女生一个趔趄,直接撞上一旁的谢文。
事发突然,谢文没有找到着力点,直接栽倒在卡座的茶几上,杯子当场淬掉,蓝色的玻璃渣倏地划过她白皙的手背,猛然的刺痛感将谢文拉回现实,手腕上一排血珠子,触目惊心。
盛星赶紧上前,一只手搭起谢文受伤的手腕,一只手扶着她起身。
待谢文站稳,表哥和那位女生都围了上来。盛小茗上前一步,对谢文道歉:“真是对不起,赶紧让盛星带你去包扎一下。”
谢文点了点头。
撞倒谢文的女生也靠了进来,准备查看谢文的伤口,盛星一个退让,将谢文护在身後。周遭散发出阵阵寒意,眼神里藏着阴鸷,冷冷地看向过来的女生。
随即移开视线,对表哥点了点头,搂着谢文,穿过看热闹的人群,直接去车库取车。
坐上车,盛星给谢文系好安全带,神色沉沉地看向伤口,叹了口气:“本意想带你玩一下,不成想害你受伤,还疼吗?”
车内空间不大,独属于他的气息压了下来,完完全全将自己笼罩。谢文擡头,撞上他的目光,悠悠地开了口:“今晚是什麽情况?”
谢文的眼神里透露着审视和疏离,离开了刚刚嘈杂喧闹的场地,在这个极度安静的车厢里,一切都在被放大。
盛星伸手想查看一下谢文的伤口,还未碰到肌肤,谢文像是应激反应一般往後一挡。
盛星伸出的手在空中怔了怔,收回,只是眼眸暗了暗:“今天来的女生是我哥哥大学时候谈的对象,分分合合很多年,毕业的时候还是分手了,因为老家在一起,当时闹得不太好看。”
盛星擡眸,看向谢文:“至于现在的嫂子,是後来相亲时候认识的,见了几面,很合适,也到了年纪,按部就班地订婚结婚,就是这样。”
谢文若有所思,最後怅然若失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盛星发动了车子,找了附近最近的药店,看谢文一直魂不守舍,怕她吓到了,让她坐在车上,自己下车买来碘伏丶棉签。
盛星捏着沾满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托起谢文的手腕,沿着伤口,消毒擦拭,动作很轻。
伤口碰到碘伏,刺痛感让谢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手腕也下意识地後撤。
却被一阵力道截住:“忍一下,马上就好。”语气里带着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