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说过,永远不需要她改变,爱她就是她。
温语忍不住又吻住了她的嘴唇,在舌尖推出一个字:“好。”
“还可以,再来一次吗?”又问道。
潮水退去,却仍有湿湿的馀温。
有太多次忍不住,也因为忍了太久,这次终于不再需要隐忍了。
还没等到回答,试探的手在柔软里轻轻撩拨,想取悦爱人,也想用它来取悦自己。
文心握住这只手,热息在温语胸前那片刚刚攻掠的领地前问:“还要啊?”
声如蚊蝇,像揉碎的月光,渗入胸腔里的心脏。
指尖的探索没有停,耳廓潮热的吻没有停,柔软的唇,碰过了薄嫩如霜的肌肤,那一处便长起了细细的绒毛,温语在粉色浮现前用比雾气还轻的声音说:“还要。”
还要占有她的柔软,她的绒毛,她的鼻子眼睛,她的委屈和破碎。
和她的爱。
她的全部。
这两个字像被沾染过麻药,打进文心耳朵里,痒得她无力抗拒,药效逐渐至全身发作,酥软得不行。
她放开温语的手,放任她,也放任自己,在意乱情迷中步步妥协,在筋疲力尽里仍要冲锋,然後用以退为进的方式,将对方征服,也让自己臣服。
“别再让我受伤了。”文心叹着气。
温语吻一口她泪湿的眼角:“不会了。”
没力气再多说,没力气再证明爱的深度浓度饱和度,但是知道,她能懂。
直到隐隐感到天边有白云飘过,懒洋洋地露一点柔和的蓝灰色,天将亮未亮;直到体能都透支,无力与意识抵抗,才束手就缚,听从身体的指令沉沉睡去。
文心不知道什麽时候先睡着了,温语帮她整理了一下,又给她掖好被子,看一眼地上,明天再收拾了。
这一眠,都好梦。
如果今晚有月光,我便依偎着她,讲给月亮听;若今夜是阴雨,我便把情意,讲给枕边人听。
如果今晚有星星,我便拥她入怀,握着她的手指描摹星体运行的轨迹;若今夜是阴雨,我便捧一抹眼底的星辉,赠予她熠熠荧光。
文心是爱神虔诚的信徒,听着最柔情蜜意的耳语,从枕头缝隙流出,在发丝间流连,在嘴角开花。
温语也做了一个梦,她的城堡被雨淋湿了外墙,庭前的植物都无精打采,後院的枯草飘着浮沉的气味,四周疾风呼啸。
她摸了门把手上的战栗,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鸟语花香,莺飞草长,春日里有和煦的阳光,夏日里有蜿蜒的溪流,秋日有微风的剪影,冬日有暖手的壁炉。
还有一朵盛开在四时的花,皎洁如玉,芬芳馥郁。
是她夜以继日的追逐,是她朝思暮想的梦景。
她靠近,将鼻子交付,将心脏交付,将灵魂交付。
她不想离开了,决定永远落根在这座城堡里。
然後从缱绻旖旎中醒过来,感受了一下,有一片潮湿,想去浴室洗个澡,手臂却贡献给了酣睡香甜的文心。
可能真的过度了,她睡得很沉,呼吸很重,打着小小的呼噜,神态溢着笑意。
温语看了她几秒,很安心。
为了不吵醒她,她艰难又动作轻缓地抽了几张纸巾,收回手的动作惊了她,她小声嘤咛一声,动一下身体,又安稳地睡着。
早晨九点多,天光大亮,光线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的缝隙,洋洋洒洒地倒进来。
文心翻了个身,还是挺恍惚的。这些天在暗无天日的深海里,被浮游的水草束手束脚,挣扎得快要死,痛苦得快要死,难过得快要死。
然後只听见“噗通”一声巨响,她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现实松绑了她的手脚,解救了她的爱情,还把娇好的月色还予她,让她又幸福得快要死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还早,看了一眼温语,还在。
这份幸福终于踏实了,经过一夜的沉淀,又反复确认,错乱的心跳告诉她温语回来了,湿热的交缠告诉她温语还是她的。
然後心满意足地缩回温语怀里睡回笼觉。
临近中午的时候,文心从迷迷糊糊中听到门铃声,她强行撑开眼皮,让意识逐渐回流,再仔细听一次,真的是门铃。
温语也惺忪睁眼,看着她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在又一次铃声响起後,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