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早就忘了自己编的谎言,“你可精了,问你什麽都不说,喝醉了还不忘找我秋後算账,打了一夜的视频,得亏我不是用流量,不然得心疼死。”
“所以我那个时候没有说喜欢你?”许安言觉得不可思议,他当时愧疚紧张了半天,就怕友谊破碎,没想到全是江昀的谎言,“你可真会给自己加戏!”
正常的同桌能说出那种话吗?
江昀绝对不正常。
“你最好别是第一眼就对我一见钟情,後面种种行为都是故意引诱我。”许安言没好气的说。
江昀笑着哄他,“我要是一开始就知道男生可以喜欢男生,绝对对你一见钟情。”
都怪他从小看的是偶像剧,要是看的是别的什麽电视剧,也不会一个人琢磨那麽久才想明白。
不对,他到最後都没想明白,是许安言直勾勾的说要亲他时,那个该死的脑子才终于开窍了。
好在街上没几个人,不然许安言真得把某人塞进垃圾桶里,声音那麽大,想当着全世界出柜吗?
“快走,我拿了书包就该回家了。”许安言说。
手不给牵,还走得那麽快,江昀追上去,胳膊搭在许安言的肩上,“慢点,我刚吐完,很虚弱,你体谅一下好不好。”
许安言没说话,却还是体谅某人,放慢了脚步。
街边店铺还有几家没关门,路过一家配饰店的时候,江昀不知道瞧见什麽了,撒开许安言跑了过去,举着一顶蓝帽,兴奋的说,“你看,这个和你的一样。”
嗓音洪亮,这叫虚弱
许安言走过去的时候,江昀已经把帽子戴上,对着店内墙上的小镜子看,一脸傻笑。老板站在一旁,笑呵呵的说,“小夥子戴这个好看。”
江昀转头,让许安言看,“你觉得怎麽样?”
“好看,”许安言回应他,看了一眼架子上挂着的其它帽子,各种颜色的都有。江昀却偏偏戴着那顶蓝色帽子,爱不释手,许安言问,“你很喜欢这个帽子吗?我的可以送给你。”
“喜欢啊,”江昀不是喜欢这个款式,而是因为许安言戴了,他才喜欢。江昀压低声音道:“你的自己留着,我再买一个,以後可以戴着一起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对。”
许安言笑,“江昀,戴一模一样的帽子,别人只会把我们当成兄弟,但我们不是兄弟,所以。。。。。。”许安言把选中的红色鸭舌帽拿出来,“这个才和蓝色般配。”
江昀被说服了,摘下帽子,戴上红色的,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老板凑过来说,“小夥子长得帅,戴红色也好看。”
“帅吗?”江昀问许安言。
“很帅,超帅,”许安言说。
江昀这才转过头,跟着老板到收银台前付钱,没要包装袋,直接摘了吊牌戴上,就这麽走出了店。
出来後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等许安言反应过来时,两人牵着已经走了一段路。
江昀步子有些慢,许安言觉得奇怪,方才不还健步如飞的往人家店里跑吗,怎麽这会酒劲又上来了?
真是稀奇,喝个酒还能清醒一段晕乎一段的,还不如直接断片呢。
“江昀?”许安言喊他。
“干嘛?”
声音还算清醒,许安言微微歪头,从帽檐下面看江昀,发现这人竟然闭着眼走路,每走稳一步,嘴角便勾起笑意,格外享受。
许安言当做没发现,握紧江昀的手,好让他走得更放心,更稳些。
等绿灯的时候,许安言看了眼四周,突然说,“江昀,我好像还没问过你,这条路叫什麽路?”
江昀:“幸福大道。”
格外平凡,却寓意着人间最美好的祝福。
这条路的开始是人民医院,许安言和江昀在那里都留下了很痛苦的回忆,但要是继续往前走,就会经过跨江大桥,跨江大桥上,两个男孩一个动一个静,却都在听着二胡艺术家的音乐,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刻。
桥的这边是福禄巷,是江昀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有美好也有痛苦,某一天,他遇到了许安言,主动走上去和他打招呼,把哭着的小孩带回了店里。
很久以後,他自己却哭着把人领回家。
福禄巷的十字路口,四通八达,可江昀总是两点一线的从家到奶茶店,从奶茶店回家。
人生庸庸碌碌。
但想到那个被他带回家的小孩在等着他,这条路上,江昀总是疲惫的眼睛,终于亮起来光芒。
许安言倒数完三二一,轻声说,“江昀,绿灯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