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好幸福。
迟雾慢着语调地说:“然後我们待久一点,待上几年也没关系,等玩够了再回来。”
他们的时间有很多,多到可以慢慢来。
车过了个减速带,颠簸了下。于南的脸偏靠在迟雾的脑袋上,他怕压着迟雾头上的伤,又把脸擡起来,但迟雾却往後伸手把他的脑袋又压回去。
迟雾说:“贴近点儿,我冷。”
于南调整了下角度,尽量压在他没受伤的位置,“嗯”了一声。
如果有以後,就这样吧。
他的眼界很小,看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车内暖风徐徐吹着,窗外飘雪。
如果一切都停止在此刻就好了。
司机颇有眼力见地打开音乐,但第一秒就蹦出来个极具撕裂感的土味DJ。
两道视线聚焦在他後脑勺。
司机慌乱地连切三首曲,终于切出来个抒情曲。
但前奏响了会儿。
倏地蹦出来句——
“分手快乐,祝你——”
司机彻底把曲停了。
这破曲库怎麽这麽找抽呢。
司机干笑两声打圆场:“最近叔分手了,听的有点儿躁郁了。”
迟雾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机也跟着笑,笑得脸都僵了。
于南在後视镜里看着迟雾的脸,目光柔和。
下车後。
于南从怀里掏出钥匙,他把门打开後让迟雾先进去,自己站在门口扫视了圈。
然後从墙角不起眼的位置捡了几块石头,往门口的扔了几块,又从兜里摸出个微型监听器往石头堆里一混,再用雪往上盖了层。
做完一切,他一擡头,就看见迟雾站在门口和九月三面面相觑。
迟雾盯着九月三看了会儿,才扭头问于南:“我俩是不是走错了,屋里有狗。”
“没走错。”于南进去,把门拉上。
迟雾却紧盯着他。
于南问:“怎麽了?”
迟雾说:“没什麽吗。”
他就低头开始脱鞋,但刚脱下一只,就陡然出声说:“你都没告诉过我你养狗了。”
于南动作一顿,还没想好怎麽解释,就听迟雾又接着嘟囔:“我什麽都告诉你了,连我的所有小秘密都说了,我身上哪点儿是你不清楚的?你居然连养狗都不舍得告诉我,我有点儿委屈。”
他脱好鞋之後就那麽踩在地板上,低着头,开始左脚踩右脚,又右脚踩左脚,像打算把自己绊倒之後卡死在那儿以死叫冤一样。
九月三这狗没眼力见,还把前爪凑过去一起踩。
迟雾瞪了它一眼。
臭狗,笨狗,坏狗。
之後迟雾迟迟没等到于南的回应,就一点点转动视线,打算悄咪咪地看一眼,结果被于南逮了个正着。
于南不知何时靠近。
他勾了勾迟雾的小拇指,也小声说:“以後不是要出远门吗,家里总要有看家的,我昨天从隔壁偷来的狗,它看家挺厉害的,我还以为你会开心呢。”
“迟雾。”于南慢吞吞地说:“我也好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