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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不是你的错（第2页）

颜律至今觉得流泪的感觉很是陌生，可他无法控制，好像要把他压了一千年的苦都一次性流光才肯罢休，唯一的一点体面就是还强忍在喉间的哽咽。

肉体凡胎果然还是太过脆弱，没有神域，什麽也藏不了。

他抹去无生的记忆，但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颜律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身体细细抖动，眼下的一小块皮肤被眼泪冲出痕迹。

莫柳也不知所措起来，从前，都是颜律想方设法安慰他哄他，他双手捧住颜律的脸不停拂去他的眼泪，“到底怎麽了？你看我一眼，嗯？”

颜律死死低下头，就是不肯擡眼看他。

“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刻，颜律似乎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为什麽又要道歉，不许和我说对不起！”莫柳倾身抱住他，心中一阵阵抽疼，“不是你的错啊……”

莫柳抱着他，他们在黑暗里相拥了许久，直到身体都以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颜律的终于不再发抖，缓缓回过神来，他有些难言自己的“失态”。

他松开莫柳，哭红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看向他，想说些什麽，欲言又止。

“好了？”莫柳抚摸他的脸。

颜律点了点头，“对不……”

“闭嘴！”莫柳打断他。

颜律堪堪闭了嘴，眼里还有些委屈。

“以前没发现你怎麽会哭呢？平时一副正经的样子，你是不是经常背着我偷偷流眼泪？啊？”莫柳笑着调侃他。

颜律兀地一笑，微微低头用与莫柳额头相抵，“我爱你。”

“我知道。”莫柳嘴角一勾，抑制不住地笑，“你离不了我，放心吧，我不会抛弃你的。”

一旁，凉透了的“尹什”好像终于看不下，发出了一点动静。

他的尸体弥漫出丝丝缕缕的黑烟，此刻在空气中聚成了一团黑气。

苍白的肉体干枯下去，黑气被全部吸进了他腰间挂着的碗状的器皿中。

莫柳忽然谨慎地挡在颜律面前，“什麽东西？”

颜律恢复往常的样子，除了还没消下去的眼睛，一切都再看不出刚才的痛哭的人是他，擡手将那圆壶拿在手里，他道：“这就是怨气。”

“什麽？可……”莫柳眼中有些惊恐，“他们用这个作为交易筹码……难道说，他们交易的都是同类的命吗？”

颜律点了点头，“魔以怨气为食，怨气越多，实力越强，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胜者生，败者死。”

莫柳顺着颜律的目光望向那洞内堆积如山的灵光满溢的宝物，他听见颜律说：“这洞窟的封印破损不堪，重叠了无数层，这个尹什也不知道是他的第几代主人了。”

莫柳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尹什干枯的尸体，“这里和地狱有什麽区别。”

“没有区别，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地狱。”

莫柳眼中蒙上阴霾，他只一股脑地跟着颜律进来，却不知道他来的竟是这样的地方，他拉过颜律的手，“你来这里是想干什麽？”

“拿样东西。”

“什麽东西？”

“凤凰的骨头。”

莫柳顿时恍然大悟般，他想起滚滚告诉他的那些事，原来，滚滚说竟是真的？

“可凤凰的骨头为什麽会在这里？它死了吗？”

“没有，这些魔偷了他的骨头，拿回骨头，它就能活过来。”

“那它还会回凤凰谷去吗？”莫柳又问。

“会的。”颜律坚定道。

莫柳心中不禁高兴起来，那麽滚滚不就可以真的见到凤凰了吗。

那个时候他们也能走出凤凰谷了吧。

他突然燃起了斗志，“我们现在去哪儿？”

颜律往洞窟走去，“去找南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