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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不是你的错（第1页）

莫柳眼睁睁看着符咒飞来，不知这东西什麽来头，明明还没碰到自己，但浑身似乎都烧了起来，疼痛无比。

情急之下，身体下意识地拔出笛子去挡，但下一刻，忽然天旋地转，手腕处的拉力将他摔进一个怀抱里。

他只看见颜律微光暗含的双眼。

随後几声闷响，符纸在颜律後背炸开。

莫柳瞪大眼，他撕扯着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这个白痴！！！

颜律浑然不觉痛似的，眼睛都不带眨，他手揉了揉莫柳的肩膀，低声说道：“放心，这个东西伤不了我。”

莫柳挣圆的眼角跳了跳，死死盯着颜律。

背後，尘雾散去，尹什得意的笑此刻破碎在了脸上，他不由得後退了几步，“怎……怎麽可能？”

颜律回头看向他。

那双金瞳投射过来的一瞬间，尹什不自觉地浑身抖了抖，就算他已经杀过好几个魍级的魔了，可这次，身体里的本能都叫嚣着害怕。

尹什不可置信道：“你明明中了我那麽多杀魔符，怎麽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不是魔，当然不会有事。

颜律懒得再废话，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情报，灵马，洞窟，他全都要。

轰隆一声巨响，颜律擡手轰烂了阵法，紧接着一个瞬移冲到了尹什面前。

尹什终觉不对，擡腿想跑，却被颜律扼住了喉咙。

“你刚才对他说什麽？就凭你也配直视他的眼睛？”颜律面色阴沉，比起尹什，现在的他更像个魔。

莫柳第一次看见颜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他跟上颜律蹲在石头上，看着这一幕愣了神。

尹什脸色发紫，他忽然不再挣扎，咯咯笑出声，气若游丝道：“是我……败了……”

颜律看着他充血的眼睛，猛然意识到了什麽，他左手一瞬间擡起，捅进了尹什的身体。

乌黑的血洒了他一身，也溅到了一旁莫柳的脸上。

莫柳猛地闭了闭眼，嘴角传来腥臭味，随後，他看着颜律徒手掏出了尹什的内丹，一个拳头大的圆珠，漆黑黏腻。

还有尹什耷拉着，死不瞑目的尸体。

他们都身穿黑色的衣服，身上的血与衣服融为一体，只有露出的皮肉看起来惨不忍睹。

颜律爱干净，他的衣服总是淡色素雅，透着一股淡淡的香，人们一口一个道长的叫他，而他也对得起仙风道骨这几个字。

这是颜律第一次在他眼前杀“人”，也许并不是人，只是一个魔，可当莫柳真真正正看到这一幕，他觉得浑身都落进了冰河之中，好像那只手是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喉间一松，他终于可以说话了，口中断断呼着气，“颜律……”

颜律站在石下，他手里还拿着那颗内丹，看着莫柳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丝苦楚，“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让你看见，但是他想自爆内丹，来不及了……你害怕我了吗？”

良久，莫柳都没有说出任何话。

颜律忽然蹩过脸去，他不敢去看莫柳的眼神，如梦魇中一模一样，那是他最害怕的东西。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满身的血腥味，擡手想擦脸上的血污，却被莫柳从身後抱住。

“我不怕……”莫柳的脸埋在他的後背，“颜律，我不害怕。”

颜律恍然一瞬间不知所措，呆在原地，感受身後真实的体温。

“真的……吗？”他喃喃问道。

莫柳将他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他伸手擦去颜律脸上的血，“千真万确，只是我突然不习惯你这副样子而已，但不管你是什麽样子，我都爱你。”

莫柳笑着，颜律的喉间却越来越酸涩，像有无数根针，怎麽也吞不下去，他小心翼翼开口道：“如果……当初逼你跳河的人是我呢？你还……爱我吗？”

莫柳愣了一会儿，口中呢喃道：“如果是你……”他手指轻轻抚摸颜律的轮廓，似乎在仔细想着什麽。

“小时候，他们都骂我是灾星，除了同样无能为力的母亲，我没有任何依靠，被打被骂，饿了甚至要跟狗抢吃的，但即便这样，我还是活到了三岁，那时候我从没想过我要去死，凭什麽我要死，只是我太过弱小无力改变现实罢了，那天，若是你没有来，我一定会拖下几个倒霉蛋跟我一起。”

说完，莫柳又看向颜律，“但是如果是你，我情愿去死……”他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因为，我舍不得杀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什麽也不在乎了。”随即，莫柳又笑起来，“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分明爱我爱得要死。”

颜律握住莫柳的手，歪头将脸贴在他掌心。

“……颜律……”莫柳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哭了？”

一道道眼泪从颜律垂下的眼眸中涌落，泪珠顺着他的脸划进莫柳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