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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长夜（第1页）

一股流芳在两人的唇齿间缠绕。

莫柳不再看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他的手紧紧抓着颜律的衣服，迫使他弯下腰来。

颜律手撑在床沿，这才没有将莫柳压倒。

他看着莫柳卷翘的睫毛，他的唇还是和记忆中一样软，颜律感到一股窒息，他连呼吸都忘了。

有什麽东西不可抑制地落入了喉间，颜律这才反应过来，他掰开莫柳的双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行把彼此拉扯开，“你喂我吃了什麽？”

莫柳不知何时脸上布了红，月色照出他下巴蹭出的一片水光，颜律颌角鼓了鼓，觉得自己快疯了。

“情花。”莫柳笑着说。

颜律瞳孔紧缩，他抓着莫柳的手微微颤抖。

情花，又名情人花，是壮阳补气的上好药材，也可以是让人颠鸾倒凤的毒药。

食此物，若有心上人于面前，并由此动心，便会催生出情花的毒性，使其失心迷意，唯剩兽欲。

莫柳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到回来的是什麽东西，也完全小瞧了黄眉缺心眼的程度，他看着颜律苍白而失神的脸，试探着开口问道：“你喜欢我吗？”

颜律的呼吸仓促起来，莫柳的红眸此刻像是一把火烧到了颜律全身，他感觉自己大难临头，毒性蔓延之快，几乎顷刻之间就要将他吞没，还没完全消失的理智此刻拼命告诉着他，快跑！

颜律拼着最後的毅力松开了手，他转身两步奔向门口，身後的桌椅被他撞翻发出“碰！”的巨响，可他也全然顾不上了。

“颜律！”莫柳见状从背後追上去，“你去哪儿！”他扯住了颜律的袖子，将即将破门而出的人生生拽住了。

“莫柳…快点放手…”颜律的嗓音被压在喉咙里，仿佛正在拼命克制什麽东西。

莫柳皱起眉，他疑惑不解的看着颜律僵直的背影，怎麽跟黄眉说的不一样？他不应该回答他的问题吗，为什麽要跑，难道说，他已经厌恶自己到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地步了吗？

莫柳面上染起红色，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他倔着脸不松手，“不！我不放！”

话音一落，面前的人突然转身按住他，莫柳这才发现颜律眼底透着红光，他总是淡然的面容变得有些……偏执。

莫柳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当即愣在了那里，“颜律…？”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下半句，就被一个不太温柔的吻堵住了嘴。

颜律将他掀在一旁的桌子上，还没燃尽的烛台被打翻在了地上，彻底熄了火，莫柳腰磕到了桌沿，後背咚的一声撞在桌上，墨发散了一桌，疼得他两眼冒星。

他本能的想要起来，伸手去推颜律，屋里漆黑一片，他看不见颜律此刻的神情，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遍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莫柳，莫柳，莫柳…无生……”

莫柳一下睁大了眼睛。

“你在喊谁…？”

颜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附身又一次亲吻上去，莫柳瞳孔震动着，心里一抽一抽的疼，颜律不可能无缘无故叫出一个名字，所以那个人，就是他曾经的妻子吗？

所以他不愿告诉自己的那个答案，其实是因为……他将自己当做了别人……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颜律也是。

莫柳被按在桌上的身体疯狂挣扎起来，他拳脚并用，然而颜律的力气根本无可撼动，他急声怒吼着，“颜律！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手啊！”他挥着拳朝颜律的脸打去，却被颜律握住，动弹不了一点。

颜律哪里听得见他说话，情花的毒神仙难挡，何况他早就情根深种，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要逃离，是莫柳自己把他拉回来的。

他只看见身下人溢出泪水的眼，心里又被揪着疼，他不想让他难受。

颜律一把将人抱起，也不顾那人的挣扎将他放在了床上，莫柳的红衣恍惚间像极了他们成亲的那晚。

颜律埋进他的胸口，“想要你。”

莫柳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感到身下有个坚硬之物正抵着自己，声音有些颤抖，“你想做什麽？”

借着月光，颜律的面容清晰在眼前，他淡金色的眸子透着光，却不是清醒的模样。

颜律二话不说开始扯他的腰带，莫柳瞳孔一震，他翻身爬起就要跑，却被颜律一把捞了回来，颜律的力气大得离奇，可在他的印象中，颜律触摸自己的力道一直都很轻。

外衫被解开，衣物摩擦发出哗啦的声响，莫柳双手被摁住，颜律跪在他身上还在继续刨去他的里衣，“住手！住手！”莫柳疯狂蹬着腿，一时间，恐惧占满了全身，他从没真正体会过这档子事，只在黄眉拿给他的画本里看过，可男女之事，他看着着实觉得没味。

只在十五岁那年，他做了个梦，是与自己的师父，那是莫柳第一次不敢直面颜律，他总觉得自己恶心，更是克制了这方面的欲望。

恐惧，期待，苦涩，无数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眼泪不知不觉就淌了出来，莫柳不可抑制地抽泣起来，他声音带上了哭腔，“求你了…”

颜律低头吻去他的眼泪，又吻他的唇，黏腻又绵柔。

是不容拒绝的温柔。

莫柳最终还是放弃了，他闭上眼，任由颜律禁锢着他，带着他无限沉沦。

无所谓了，是谁都无所谓，他这一生本就是颜律给的，他不可以祈求那麽多，只要能一直在他身边，怎麽样都无所谓了。

整整一夜，莫柳从未觉得夜晚是如此漫长又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