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到,郑冉也来了。
两人一道入内,郑冉安抚道:“我让先生过来了。”
沈安宁说:“京城太乱了。”
郑冉愧疚:“是我的错。”
“与你有什麽关系,京城那麽大,你一人,为何要往自己身上揽呢。”沈安宁冷笑,大步匆匆。
郑冉不再言语,跟着她去粱府後院。
粱府的主院都乱了,婢女守在屋外等着,门关了起来,大夫还没有出来。
沈安宁询问粱府的管事,“你家主子回来是何模样?”
管事低头,说:“身上都是血。”
闻言,沈安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那麽多血呢。
郑冉说:“别自己吓自己,我进去看看,你在外头别闹。”又怕她闹事,便又说了一句:“我是大夫,我可以进去看看。”
郑冉的医术,在京城也算不错的了。沈安宁没有在意她的话意,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屋外凉风阵阵,推开门,屋内一阵血腥味。
郑冉脚下一歪,险些倒了下去,双手扶着门框,慢慢地,回身关上门。
她三步并两步走进去,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明来就在屋里,正在忙,乍见她进来,便说道:“你手稳,去行针。”
郑冉深吸一口气,再呼吸,鼻腔里都是腐朽味,她点点头,“先生说,我来。”
明来看她一眼,说道:“你也是大夫了,自己不稳,怎麽救人。”
郑冉十分无奈,说:“她不是普通人,先生。”
那是粱廷玉!
明来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她只会治病,无论是皇帝还是乞丐,在她眼里,都是一条人命,不会因谁高贵而拼命去救,也不会因为谁贫困,吊儿郎当地救人。
“那就将她当做是寻常人,你心慌了,还怎麽保持冷酷,怎麽分辨伤情。”明来提点一点。
一旁的药童将针递给郑冉。
郑冉借过针,擡眼看去,正是雁南。她好奇:“雁南姑娘怎麽在这里?”
“我与院正在一起,闻讯就一起赶来的,郑相,我想看你如何行针。”雁南脸色红扑扑的,明显忙了很久。
郑冉此刻不与她计较,接过针,告诉她:“我行针不需要你,你可以看着,切莫插手,懂吗?”
“懂!”雁南拼命点点头,求知若渴。
郑冉走到床榻前,看向床榻的人,粱廷玉伏在床上,面色暗黄,脊背上血肉模糊。
她闭上眼,不去想粱廷玉是谁,当做寻常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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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沈安宁一等就是半日,等到天黑,管事准备了吃食,请她挪步去用膳。
“放着。”沈安宁不耐,擡头朝屋里看去,都这等时候,谁还吃得下去。
天色黑透了,中书令找了过来,拜见皇帝,说贡院的事情。
鼎旁的八位大人,死了五个。粱廷玉靠得最近,但有人护住她,她才得以活命。
沈安宁疑惑:“火。药是怎麽放进去的,是提前安排的?这麽重要的事情,你们这麽疏忽吗?秦铭呢,让他去查,朕要知晓鼎内火药的来源。查清楚,京城各门都关了,□□丶用配方去找,谁家卖了,自动来衙门里禀报,查出不报者,杀无赦。”
中书令领旨,“陛下,太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