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昨夜是不是去见长公主了?”岳子期问。
他们现在谈事都不会避着明玉,像此时,褚策坐主位,岳子期坐客座首,明玉则坐在褚策下手第一位。安平伺候茶水。
“是。”褚策淡淡应着,至于具体为什麽,他不打算告诉岳子期。
岳子期也无心知晓。只细说今日听闻。
夜访琼苑这事,守备当晚告了徐益。徐益次日告知大王。本来只是寻常报备,可大王立刻唤了岳翀进宫商议,岳翀透露了一些边角料给岳子期。岳子期半听半猜,赶紧来知会褚策。
“长公主今次来是带了衣带诏请兵,大王不愿出兵,却想要长公主手上的衣带诏。因那诏书写了何家与廖家的罪状,且无其他人知晓。我估摸大王是想拿在手上,熬过今冬,再派兵马上京讨伐。”
话到此时,明玉正从安平手上结果茶盏。听过一时没有接稳,滚烫茶水洒到身上,安平自慌忙与她擦,不住低声道歉。明玉一边说无妨,一边脑袋里天旋地转。
倒是真没想到,大王还有这种图谋。初以为,他是个老好爹爹,温柔待儿子,宽容待她,爱慕长公主。哪知道呢,人心果真深,他不出师勤王就算了,还想着私藏衣带诏,等允阳冬季之困一解,再起兵上京讨伐何与廖。
讨伐过後呢,当然就是把持朝局。算盘子打得真精啊!
褚策倒是不甚惊奇,弹弹茶杯,“你继续说。”
岳子期喝口茶,道:“但是你们两个昨晚去琼苑,去的也不是时候。大王就猜忌,长公主是想越过他,直接与你达成商议。要你带兵马去勤王,毕竟你是她亲女婿,她是你亲丈母娘。”
“我带兵马去勤王?”褚策冷笑,“大王猜忌我需有个限度,长公主是我丈母娘没错,可我媳妇已娶到手,何须为她卖命,有何好处?”
这又与他曾与明玉说的,她要勤王,他今晚就带人过江的毅然有所不同。
所以说政客,你都不知道他和谁,何时,何地,说的话是真的。
可明玉笑一笑,还是愿意相信他。擡眸对褚策丶岳子期二人道:“有好处。擢恩令。大王许是想起了这个,才猜忌三哥是不是?”
岳子期艰难点点头。
褚策面色顿时僵了一僵,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擢恩令,大齐本朝实不常见,只前朝仅有一例。便是皇帝令诸侯勤王,那诸侯虚与委蛇不应,却不料有一王子热血未凉,带兵勤王。皇帝便下了这擢恩令,直接叫那王子当了国君,老国君退位休养了。
反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肥水又没有流外人田。而齐承前制,援引前朝法度也并不稀奇。
褚铭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个。
他儿子本就聪慧凶猛,还娶了天家外孙,柳家大姑娘,如月的女儿,天子的亲外甥女。
但凡心思稍微歪一歪,给个擢恩令,他褚铭在礼法上就没屁股坐王座了。
不过还好实力上可说不准。天家那套在地方不适用。褚铭要做的,就是在根源上上掐掉褚策的苗头。
褚策道:“我没有。”
岳子期道:“谁相信?”
明玉道:“我们自会叫阿舅相信。”
岳子期笑:“愿闻其详。”
明玉道:“阿舅说到底,就是不要我阿娘带着衣带诏带出跑,留在阳城。不叫衣带诏流入别人手里罢了。我知道怎麽办的。”
褚策听得劝她:“娘子,你不必。。。”
却叫明玉打断了。
“三哥我既嫁到你家,定是先要为你着想,不可耽误你前程。何况我阿娘,始终不应带着那要命诏书四处求人。若是阿舅不愿给,那其他人肯定也不愿——”
尹家什麽情况,她预料得到。尹家姨父都自身难保,密使还嘱咐她帮忙照顾表兄呢,哪里有空管上京的事。
郑国?国土都被西厥和东呼伦刮下大片了,这个冬天都难挺过,有什麽兵马可借。
至于厉国,那已是允阳王的地方了。。。
当然还有些年轻兴起的诸侯王,不是说人家不行,而是长公主的关系牵不到。
。。。。。。。
明玉并非出于对自家男人的迷信,而是出于对现实的判断,商量出一个对策。次日午间就去见了长公主,而褚策已会了穆云山。
作者有话说:
就。。。嗯。。。
如果从挑老公角度,就相爷第一好,男主第二好(排第二因为还有个表妹的存在,其实情趣方面,男主还是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