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瞬时下头,褚策吸一口气压住心火,手上强力一翻。那榻上的女人就被迫转过向来——
文瑜!
文瑜本已控制不住有些情迷。突然间被迫转过来,瞧见褚策正俯在她上方。辨明塌上之人後,一股怒意席卷而来。
他精壮胸膛剧烈起伏,眼睛幽暗,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兽。
“君侯!”
文瑜带三分哭腔,虽怕的发抖,却没想过要逃开。因她晓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门缝透来夜风凄凉,一股热火却从腹间直涌向心头,她的廉耻之心终被烧成了灰。
衣服也不穿了,从榻上滚到褚策脚边,牢牢抱住他的大腿,将一张柔软丶湿漉漉的脸贴在上面。
“君侯,我仰慕君侯已久。。。”文瑜哭得凄惨,豆大的泪珠顺着纤巧的下巴,滴在玉白胸脯上。
“求求君侯可怜我,收了我。。。哪怕让我留在书房伺候。。。我。。。我。。。”
文瑜舌头一拐,想更可怜些。
“妾。。。妾愿伺候君侯。求君侯全了妾这份心!”
她哭得痴心一片,心中却算得明明白白。
她是不惧起点低的。明玉当年也不就是个随行暖床的外室麽?
她虽说颜色稍逊,却胜在聪明年轻,大可先在书房伺候半年,趁着新鲜劲儿缠紧家主,生个一男半女。
而褚策又极有权势,前程远大。他日若能登上王座,她也能入王宫做个妃嫔,便不算辱没幽城文氏!
想及这些,恐惧和渴望在她心口交织,她越哭越响。想来外头已有不少人听见。
褚策额角青筋突跳。
若按他褚家兄弟做法,闹到这份上,八成就收了。哪个血气男子会拒绝送上门的美人呢?何况只是收用丫鬟,喜被红烛都不必办,睡一觉完事。
但如今他断不会办这种事了。自他有了明玉,就决心不再做这样的荒唐事。
才有那雷霆一声吼,推开文瑜让她滚。岂料文瑜水蛭一般又粘过来,埋头在他身上呜咽。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君侯。。。妾不要名分的,妾只要君侯再分一些恩情。。。”
文瑜眼角瞟到那门帘飘动,伸手把褚策抱得更紧。
思个屁的公子,分个屁的恩情!褚策正要吼骂,却听得一声冷笑从帐门口传来。心惊望去,正是明玉木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明玉的心跳得极缓,耳边一阵嗡鸣。
这香*艳的情境,又一次闯进她眼中,与多年以前西厥见到的相似。
女的缩在床脚,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衬裙,捂着臂膀遮住上身,殷殷哭泣。
只不同于那满身脏污丶不敢拿脸示人的黝黑女奴,这次的女人见了她,擡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楚楚可怜。
而那男的,扶案立在榻边,喘*息*粗*重。看到她就草草系上衣袍,踉跄上来扯她。
“卿卿,你听我说——”
明玉呆呆扭头,眸光细致在他脸上流转,迷眼辨认许久,总算辨认清楚。哦,他不是敏木尔,是三哥。
是,她的三哥。
耳边的嗡鸣声没有了,周遭一片安静。唯有眼前男人嘴巴一张一翕,神情激动,似在说些什麽。
可明玉听不到,只擡手摸了摸他的嘴唇。
好看的男人的嘴唇。光滑,温软,像托着珍珠的蚌,总晓得把美好的情话酝酿出来给她。
就像她从未要求,他自己非要整夜整夜地承诺:他只爱她,他以後只有她一人。说得她都信了,可他又食言不算话。
那还不如不要给这个希望。
她的胸口剧痛,像是当年解青石散的时候,吐出一口浓黑血水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