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羌塘,吴邪有意多带了块儿相机电池,把从前他没拍上的全拍了一遍。
拍了羌塘草原,拍了珍贵的藏铃羊,拍了唐古拉山上的积雪,拍了达瓦与葛玛飞驰。
他拍了很多阿坤。
张起灵没再像以前一样躲避镜头,大概知道这是吴邪的爱好,他只是有些拘谨,在相机面向自己时,不知道该怎麽动了。
吴邪笑,说把他当空气就好。
夜晚跑马,吴邪骑着葛玛在羌塘草原驰骋,他身旁的风都呼啸起来。
也在杭州去过很多马场,到底比不上这一方天地的肆意自由。
张起灵追上,扯着达瓦的缰绳夸他马术精进。
吴邪说他教得好。
唐古拉山上的星星和月亮,此刻落下,照着羌塘的星星与月亮。
吴邪看了会儿。
张起灵问杭州也是这样吗。
吴邪摇头,“不一样。”
他回转来,“我明天啓程回可可西里。”
张起灵点头。
“你不留我吗?”吴邪问。
张起灵注视他,良久才说了句话,
,
是句藏语。
吴邪问什麽意思。
张起灵摇头。
吴邪便没再继续问,
翌日天明出发,青姨照旧准备了干粮。
吴邪上马与她告别,沿山路离开。
张起灵骑着达瓦送他。
近夏,偶见一两只牦牛行走在无人区,
吴邪望见可可西里的界碑,拉停葛玛驻足在坡上。
回到杭州两年,他总记着这里,他像陶渊明,惦记着他的桃花源。
“我经常想回来。”吴邪说。
“那就回来。”张起灵回。
那年离开可可西里保护站,吴邪最後问了洪溪一个问题,
在羌塘,送刀是什麽含义。
“我蓄发的话,是不是也要用护额?”吴邪笑,忽问道。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看他,却还是紧了又紧缰绳。
吴邪俯身摸摸葛玛,他深吸口气,夹紧马肚子,从坡上而下。
数米後他拉住马缰,回转来,高喊问那句藏语到底是什麽意思。
张起灵驱马靠近,越过羌塘向着月亮,
他摘下护额,放在吴邪掌心,
山灵在上,
如果你的心属于我,请为我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