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茫然地领着永清公主出去了。永嘉错愕中,又真心为永清感到高兴。
她希望有情人能将话说清楚,至于日後他们决定成婚,还是私下来往,永嘉便不惯了。
日头正好,她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
倏然间,感到有人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永嘉睁开眼睛,见谢照坐在她旁边,面色有些古怪。
“你怎麽啦?”
谢照斟酌了一下语句,道:“我刚刚听到公主和大公主在说什麽面首的事。”
永嘉惊讶地坐直了身子,道:“我说话声哪有这般响亮?”
她斜睨谢照一眼,嘲讽道:“你的耳力未免太好。”
“怕听到大公主的私事,我立刻便走了。”谢照道,试探地拉住了永嘉的一只手,见永嘉没有甩开,才继续说下去,“公主,我最近没有干什麽惹你生气的事吧。”
永嘉强忍笑意,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谢照道:“那你为何会有这种念头?”
她避而不答:“我如果想养面首了,也准你纳妾。”
“我才不会!”谢照斩钉截铁道。
“芙蓉,你也别有这种念头了,好不好?”谢照轻轻晃了晃她的手。
永嘉被他这般状似撒娇的动作逗得扑哧一笑,对上他受伤难过的双眼,她慢慢敛了笑意,正色道:“我没有这种打算,至于我们说的是什麽,暂且不能和你说。”
谢照直直地盯着她,将永嘉看得微微羞赧。
她倏地叹了口气,道:“我是认真的,我不会如此。”
四目交投,永嘉的神色很是认真。她的眼眸在一室日光下,泛着如蜜蜡一般的温暖光泽。二人已经许久没有坐在一起过了,在马车上永嘉都不准谢照和她坐在同一条榻上,更别说牵手了。她的手在谢照的手里略微动了动,已有些许的不习惯。
她突然想起表姐前阵子的疑惑,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谢照凝视她许久,突然开口了。
“那你亲我一下。”
永嘉再也忍不住了,笑出声来。谢照恼道:“这有什麽可笑的?”
她吃吃发笑,一动不动,对于凑过来的谢照推开了他的脸,道:“这麽好的天气,你还是出去围猎吧!”
谢照闷闷不乐道:“去过了,没什麽意思。”
“那你也别在殿里待着呀。”永嘉道,“快去快去,我一会儿也要出去逛的。”
他立刻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她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日,谢照虽然没有住在行宫里,却是每日天不亮就来行宫里候着。永嘉若是出去,他便紧紧跟着。若是永嘉不想出门了,就陪她回行宫。夜里,永嘉赶人了他就回到外边帷帐中。
这日,永清给她送了两支十分精美的镶嵌红宝石的金簪,什麽话都没有说。
她猜永清是道谢的意思,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
永嘉戴上簪子,揽镜自照,欣赏了片刻。
她突然想起薛柔和萧陟的约定,便赶走了谢照,命他去围场里猎些野物来。她唤来薛柔,分了她一支簪子,道:“表姐,不如我先教教你骑马?”
薛柔正有此意,她怕自己什麽都不懂在萧陟面前丢脸,欣然答应了。
二人在马场消磨了一个下午,永嘉十分细致地教薛柔骑马,直到她已经可以骑上去。傍晚,夕阳西下,瑰丽壮美。永嘉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外边跑一圈?”
薛柔道好,永嘉让跟出来的侍卫和武婢离得远些,和薛柔聊起明日的约定来。
她隐约觉得,薛柔兴致并不高,但没说什麽。左右二人之前也没有说过什麽话,或许私下相处後薛柔会改变主意。
二人骑马并不快,眼见护卫的身影已经很渺小了,天色渐渐暗沉,周遭一个人影都没有。薛柔有些害怕,道:“芙蓉,我们回去吧。”
永嘉颔首,突然脖颈後一痛,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日落月升,昭山绵延的山道上,一匹高头大马载着三个人。
骑马的是个高大男人,身後是两个被捆着手脚的貌美女子,正一路奔走往围场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