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道:“公主想知道任氏是如何交代的吧,臣一会讲给您听?”
永嘉淡淡道:“不必了,她交代就好,我不想知道她是如何交代的。”
谢照错愕地看了她一眼,道:“此事并没有这般简单。”
永嘉点头道:“自然,父皇会彻查的。”
她板起脸,写明了一副不想说话的意思。谢照只好闭了嘴。
此事似乎太容易了。永嘉微蹙眉头,先不说任氏那个无比荒谬的动机,哪有人犯了足够死上好几回的大罪後,还如此爽快地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然而不论如何,任氏一定是参与其中的,至于在其中是做什麽的,还有其他什麽同谋,就还需专门破大案重案的大理寺去彻查了。
宫门越来越近,永嘉突然道:“你为何要这麽说?”
她看着不解的谢照,解释道:“为什麽在我父皇面前这麽说?”
谢照道:“公主和纪王都说不上来,想必是有什麽为难的事。”
永嘉没好气道:“下次别突然胡乱编造了,我父皇或许舍不得严惩我和哥哥,对你一定舍得。”
谢照顿时挑了挑眉,笑嘻嘻道:“公主舍不得我受罚?”
永嘉轻哼一声:“自作多情。你若是真被拉出去仗刑,我会被永泰嘲笑到七十岁的。总之,请你以後谨言慎行,别丢了我的脸面。”
谢照哦了一声,眼里闪着欢快的光。他道:“多谢公主看着自己的面子为我求情了。”
二人出了宫门,日头渐渐西斜,永嘉冷冷道:“不知道你在高兴什麽。”
谢照道:“公主即使不为我求情,我也是高兴的。困扰公主许久的事,终于少了一桩。”
她下意识道:“你适才还说,事情没这麽简单。”
谢照擡手摸了摸下颌,轻快道:“已经找到一个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她有何同谋想必很快也会被查清。”
不知为何,看到谢照现在这副愉悦的样子,永嘉就十分窝火。她斜睨他一眼,语带嘲讽道:“父皇罚你思过三个月,我瞧你还挺高兴的。”
对正常官员而言,在家思过三个月,怕是天都榻了。
话才说完,她就意识到在燕锦楼走後,她竟然和谢照说了一路的话,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准上来。”
谢照笑容一僵,老老实实地应下去骑马。
甫一回府,门口便有管事毕恭毕敬地请他们去正院一趟。
永嘉不明所以,自她命人打了董氏虽然才过了一日,恍惚间却很是漫长。她对于见梅夫人感到十分尴尬,更尴尬的是梅夫人或许还要恭敬对她请罪。
谢照道:“公主若是累了,先会去歇息吧。”
她摇摇头道:“我自己去说。”
谢照略微错愕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娘一定是听说了任氏的事,想找我们问问具体是何事,你不想说也无事。”
永嘉一怔,没有再开口。
梅氏果然没有提董氏的事,面色忧愁道:“芙蓉,今日外边吵吵闹闹的。我听说鸿胪寺卿的夫人被大理寺带走了,鸿胪寺卿也被关押了起来,似乎是和纪王有关?就连叶家,也被官差围得只许进不许出。”
永嘉瞥了眼朝她使眼色的谢照,柔声道:“母亲不用着急,此事和谢府一丝干系都没有的。”
梅氏笑道:“我知道,只是怕公主你会受到影响,你若没有事便好。”
永嘉道:“驸马对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如让他将给你听。”
在宫里原原本本说了一回的谢照正口干舌燥,牛一样连着喝了两杯茶。梅氏好笑道“急什麽?你们饿不饿,渴不渴?”
不等二人回答,梅氏就命婢女去拿些糕点和冰饮来。
永嘉小口小口啜饮着凉丝丝的乌梅汤,听骤然被点名的谢照又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回。
梅氏怔住了。她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打转,不敢相信他们竟然隐瞒了这样的大事。她向来都不太管儿子儿媳之间的私事,先前隐约看出来了他们有什麽秘密,并没有费心去窥探调查。
竟然是这样的大事。。。。。。
她不由自主压低了音量,道:“公主现下心情可还好?”
永嘉点了点头。
梅氏看向一旁吃点心喝冰饮的谢照,道:“公主若是有气不顺的时候,就打驸马吧,反正他皮厚,也不怕打坏了。”
永嘉神色僵了一僵,才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梅氏心内感叹,她感觉公主驸马之间出了些问题,果然如此。平日里小夫妻总是你看我我看你,今天麽谢照的眼珠还黏在公主身上,公主是一眼都不看他了。
是因为谢照出门太久,公主生气了?
她抛下这些猜测,问道:“公主,方才你告诉我的事,我能对侯爷说吗?”
“有什麽不行的?”谢照道,“没两天全京城都知道了,我爹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