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哑然。
她心中当真想笑,又忍住了。
不过须臾,宝惠便想到了当日谢照根本没受影响。她只记得他走进来把自己打晕了,再次醒来後在王府里,被亲爹扇了一巴掌。
宝惠闷闷道:“总之,堂姐我对不住你。多谢你还愿意让我吃你的点心。”
“免了,”永嘉直白道,“你之前也已经厚着脸皮诬陷过我了。我问你,那两个婢女言谈里,有没有透露出是谁家的?”
宝惠沉思片刻,摇摇头。
“那你也敢信!”
永嘉训斥道,又命榴月进来,让宝惠描述二人的模样,用纸笔记下来。
“堂姐,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让我回王府里禁足?”宝惠仔细回想了二女的长相说了,便和永嘉求情。
“不能。”
她看着宝惠清瘦苍白的脸,道:“宝惠,我实在不明白你。从前我们虽然不甚相熟,可我记得你不骄横懂礼仪,如今怎麽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有人挑唆你?”
宝惠缓缓地摇头,道:“公主,你想错了,没有人挑唆我,是我自己愿意赌一把的。全都是我想的主意,没有人和我说过。”
永嘉沉默许久,轻笑一声道:“那我便更不明白了。他没有救过你的命,也没有带你逃离险境,也不曾百般温柔体贴讨你一笑,只是见了一面,你就愿意这般?那等你嫁了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你又会如何对他呢?”
“他长得太英俊了,至少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宝惠小声道。
她又道:“也不知道我两年後得嫁给谁。”
永嘉淡淡道:“放心,皇後让简王妃做主,你亲娘不会故意糟践你的。”
一时间,再无人说话。只有春风带着积雪消融後的凉意,吹拂在山间。
“公主,我在这里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帮帮我,至少让我能吃饱吧。。。。。。”
宝惠小声哀求道。
她从前便听说过许多次,永嘉公主脾性好,待人宽和温柔。她以前见她,也觉得她确实好相处好说话,所以才敢大胆地谋划分走她的驸马。
谁知道永嘉公主竟然是丝毫不让的人。
她哀哀看着永嘉,希望她能心软。
永嘉正认真思忖,这人必然消息甚通,是一个知道宝惠痴恋谢照的人,可他这麽做是图什麽?
电光石火间,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背後是有两波人,或是同一阵营里有两种不同主意?
一是两回用迷香的人,意图让她们兄妹,让皇室丢脸。
二是木峰木棉这样,恨不得她立刻去死的人。
她沉吟许久,才注意到抽抽搭搭的宝惠。
永嘉道:“这样,我留一个人在这里陪你。你好生回想当日骗你的人是谁是哪个府里的,若是想到了,我便求情让你在寺里也有人伺候,能吃肉吃点心。”
宝惠抹了抹眼泪,道:“真的?”
“但你若是胡乱攀扯呢,”永嘉道,“第一回说错了我不和你计较。之後再说错,我便请皇後给你多加半年。”
永嘉笑道:“先前皇後便问过我的意思,我是苦主,你说我的话管不管用?”
宝惠呆呆地看着她,突然道:“我好後悔。”
永嘉坦诚道:“和我说也没用,我方才的话你听懂了?”
一想到那两个人骗了她,给了她一盒没用的香料,宝惠恨声道:“她们骗了我,我一定会努力回想起来她们说的每句话的。”
永嘉不置可否。
心内却在想,她们二人倒是给了你真东西的。
话已经问完,她和宝惠无甚可说,便下山了。
*
谢照敏锐地察觉到公主近日有事情在悄悄忙活。
二人已经回了威远侯府,也不知道她白日里在做什麽,晚上总是嘟囔着累了,沾上枕头就能睡着。他特意问过她的婢女和谢府门房,都能确认她白日里没有出去过。
那是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