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和尚,庭州。。。。。。永嘉病中昏沉,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有什麽关联。这两个名字或许都是假名,她命人顺着籍契去查,虽说时间久了,但做过的事必然会留下痕迹。
休养了四五日,她才好些。只是宫里传来贵妃的吩咐,不准她轻易下床。
这日,蒲月从外回来,带来一个好消息。
“公主,奴婢听说驸马明日就能回京了!”
永嘉情不自禁展颜,她在心中数了数日子,比谢照说的五六日多了一日,看来并不是十分顺利。
她问:“驸马有没有受伤?”
“驸马这麽有本事的人,岂会被山贼伤到呢?公主,咱们要不要派个人去城门候着,告诉驸马您现在住在公主府?”
永嘉笑着摇摇头,道:“他应是要先去进宫叙职或是去军所的,而後合该让他先去谢府拜见父母的。”
她吩咐下去,不用去派人等着。
反正谢照也不可能不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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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照从宫门出来,拒了所有同袍的宴请,命衆人都不可过分庆祝吃酒。
他身上疲乏极了,连着七日的不停转。可又是兴奋的,动刀见血後心中的激荡难消,让他迫不及待想立刻回到谢府。
谢照上了马,骑出内城时突然被一酒楼跑堂模样的人拦住了。
“公子,有位姑娘邀您去飞仙楼一聚。”
谢照挑挑眉,居高临下地问:“什麽姑娘?”
“这小人也不知啊。这位姑娘没有透露名姓,不过想必您应该是认识的,她派头特别大,生得也很美,年纪约摸着十六七岁了。”
公主正是今年五月便十七岁了。
谢照微微笑了笑,道:“知道了。”
他顿时想到了他们头一回私下相处,她就是在飞仙楼请他办事,大约是把他没有立刻答应的态度当成了拒绝,悄悄哭了还不承认。
这般娇贵,于是他当时又犹豫了。
她将王家的事说得清清楚楚,言语中也隐隐透露了她对他有意,想招他做驸马的意思。
公主给了他两条路,一是拒绝帮她这回,此後公主必然也不会再搭理他。二是帮她,将那个倒霉的探花郎取而代之,做她的驸马。
在此之前,他没有想过尚公主。
永嘉公主金枝玉叶,娇弱爱哭,和他截然不同。他内心也认同威远侯的话,他脾气太臭不堪尚主,指不定会给家中带来麻烦。
而他也不乐意伺候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可几回见面下来,他动摇了。
她问她愿不愿意帮她这个忙,告诉他她并不喜欢探花郎。
对着她的脸,任何人见了都会一口答应下来的。
他只好背过身去,望着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试图认认真真考量得失,要不要应下公主。
然而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他凝神听着身後细微的动静,而後答应了。
她留他一个人自己先走了,他静静地吃完了一桌子菜。那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以後他就是永嘉公主的驸马,他会保护她,照顾她。
思及往事,谢照一路疾驰到了飞仙楼门前。他把马鞭一扔,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满是尘土。
其实这副样子才面圣过,但拿去见公主,谢照就觉得不行了。
谢照借了飞仙楼的地方,仔细擦了脸,重新束发。
显然公主已经打过招呼,有人殷勤地邀请他上三楼雅间。
谢照略一挑眉,他还从没有去过飞仙楼的三楼。正是午间时分,人声鼎沸,楼里散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公子,您总算来了,那位姑娘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谢照道:“那便快些带路。”
越往上越安静,跑堂的嘿嘿一笑,道:“那位姑娘还传了咱们楼里最出名的糖霜松仁马蹄卷,您一会儿也尝尝。”
谢照停住了脚步,道:“你再说一遍。”
跑堂的不知他怎麽顿时脸色变了变,磕磕碰碰道:“那位姑娘她。。。。。。还传了咱们楼里。。。。。。最出名的。。。。。。。”
谢照复又提腿,漫不经心地打断他道:“她吃了吗?”
跑堂的一愣,道:“这个小的不知。”
“你下去,给我指明是哪间即可。”
跑堂的指了指,谢照挥手让他退下。
他抿了抿唇,放轻了脚步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