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道:“帮我问问公主,薛姑娘喜欢吃什麽喜欢用什麽,平日里喜欢去哪儿玩?”
倏然间,附近传来男子说笑声。二人往下望过去,有人正在假山底下闲聊,一副要走上来的模样。
谢照眼神示意他日後再说。
亭台之下,已有人朝他们问候。
萧陟压低声音,飞快道:“说好了,你若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小时候被人装可怜骗银钱的糗事告诉公主。”
谢照不屑道:“公主才不会私下会见你。”
“那我现在就去说,顺便让你妻子身边的两位公主一道也听听。”
谢照拦住他,道:“行,我有空就给你问问。”
二人没兴致陪人闲聊,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谢照好笑地看着身边满脸春意恨不得今日就和薛氏成亲的萧陟,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遇见公主的时候。
不对,他以为的第一回见面,不是公主见到他的第一次。
他当时误将公主认成歹人,直接闯进了她的马车对她拔刀相向。
而和她分别不过一刻,回家後威远侯就告诉了他,公主对他有意。
公主不可能因为有人凶她,就看上了。
即使是,也不可能比他回家还快传到他爹的耳朵里。
他从前没有深想过这个问题。
谢照很少去譬如今日的赏花宴之类宴请,通常这等宴会也不会有公主莅临。而即使入宫,他也不会进到後宫中。
他很确信自己从未在那次拔刀前见过公主,否则他一定会有印象。
难道公主是如今日萧陟一样,远远地瞧见了他?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眼前浮现了公主宜喜宜嗔的脸。
她虽然常常闹脾气,但大体上冷静慎重。
谢照决定,在帮萧陟打听之前,问问公主是在哪里见过他的。
到了午时,天空开始飘雪。细雪如雨,绵绵密密,落在廊上阶上。
永嘉在花厅内设宴。
她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坐在主位上,身边是两个亲姐妹。永嘉看得出来,姐姐永清似乎是有话想对她说,可她每次看过去,永清只是笑笑。
究竟是有何事,让永清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永嘉想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这位平素端庄严谨的大姐姐,魂不守舍的,笑容也很勉强,当真奇怪。
她小口小口地饮着一杯酒气浅淡的果子酒,突然听到耳畔一句极轻的一句“芙蓉”。
永嘉吓了一跳,手里的果子酒洒在了衣襟上。
叫她的正是大公主,见状惭愧一笑道:“我陪你一道去换件衣裳吧。”
永嘉道:“好呀。”
说着,她挽上大公主的手,走了出去。
永清有些不习惯这种亲热,身体一僵,但没有甩开。
姐妹两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永嘉突然叹了口气,停住脚步,看向永清。
她即使再不好奇,也被永清几次的反常之举给勾了起来。
四下安静,只有几个贴身侍女跟着她们。永嘉眼神示意她们退後,若是永清有什麽话想和她私下说的,大可以现在就说。
永清的面颊有些泛红,抿了抿唇,而後道:“走吧。”
既然姐姐选择了不说,永嘉也没有追问。她们二人之间实在说不上熟悉,她心想,倘若她自己有何心事,也不会选择对永清说的。
二人沉默地换好了衣裳。
永嘉换了一身藕荷色冬裳,没有再拉永清的手。她估摸着宴席已经散了大半,便提议道:“不如我们直接回暖阁?”
“也好。”
永清点头同意,回去路上称赞了几句永嘉公主府的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