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想起这几日在谢府,他的家人对很是她恭敬。像梅氏小郎和她已经来往过几回,对她的态度都很亲近自然。
她正色道:“您放心,谢家人挺好的。”
贵妃笑笑:“即使他们想对你不好,也不会一上来就对你不敬。不过,谢家人如何,都是次要的。”
女儿和驸马是两情相悦,应当不会在男人那里受什麽委屈。
薛贵妃想起大公主,很是端庄清丽的一个人,却和表哥驸马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两个人进宫都演不出恩爱,就连皇後都对着她和贤妃吐过几回苦水。
而三公主呢,原本贤妃给她定下的也是自己娘家拐了弯的亲戚,算得上是远方表哥。谁料三公主不肯了,嚷嚷着要自己寻一个喜欢的。
青梅竹马的情分,都能走到这一步。贵妃实在不放心女儿,她知道谢照必然不会明面上委屈女儿,但若只是喜欢尚公主的荣耀,不喜欢女儿本人呢?
芙蓉一进殿就泪眼婆娑,实在是她担忧。
永嘉略带几分得意,笑了笑:“您是想说和驸马相处才重要?那您就放心好了,驸马不是。。。。。。坏人。”
她原本想说不是风流多情之人,但转念一想,谢照并非只有这麽一个好处。
薛贵妃被女儿的措辞逗得一笑,又压低声音问她:“洞房之夜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永嘉面上一红,道:“就那样。”
她记得前世母妃也问了一模一样的话,她那时候是真的不懂事,有些委屈地解开了上身衣裳让母妃看她身上的痕迹,和她告状。
而後就被母妃以及她身边的嬷嬷笑话了。
薛贵妃挑了挑眉,没有再问下去。她命人去请燕锦楼,自己则是和万嬷嬷坐到一边,低声发问。
永嘉知道母妃必然是在问万嬷嬷她的事。
她丝毫不担心,这几日她做的事都没有什麽好瞒的。永嘉坐在一旁静静发呆,其实她也明白母妃为何那般不放心。
皇室宗女,也多是盲婚哑嫁。她倒是很赞同永泰吵吵嚷嚷执意想自己挑选的。
她和谢照算是运气好,婚前能有种种巧合见面。
起初,永嘉也怀疑过,是否换成别的出身高贵容貌美丽的少女对他表现出几分青睐之意,谢照也会欣然娶了。
但在婚前的一夜,她突然想到了堂妹宝惠郡主。
前世,谢照并没有从善如流地娶了宝惠。
她是公主,宝惠亦是高贵的亲王嫡女。她生得美丽,宝惠亦是清纯佳人。而她记得,前世宝惠比她要主动多了。
永嘉并非想和堂妹攀比什麽,只是这番念头,让她确信谢照对她是喜欢的。
至于有多喜欢,她确定不了。
但永嘉明白,不论谢照有多喜欢她,她自己大约很难回报同等的喜欢。从她重生以来,她甚至考虑过做女冠,一辈子留在父皇母妃身边。
和谢照成亲,起初还是一个她没留神脱口而出他名姓的误会。若是当时没有王润,让她能有时间好好挑选,她说不定选的就是别人了。
永嘉托腮,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
其实谢照很不错了。
他对她好,她今後也会对他很好的。以後史书上,都会写永嘉公主和驸马恩恩爱爱。
她心中想定,突然发觉薛贵妃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眉眼里含了几分打趣的意思。
永嘉不知万嬷嬷究竟说了什麽,她自觉也没什麽出格的事。白日里和谢照在窗边亲吻,又没人看到。
而谢照被父皇留下,不知道父皇是会盘问他,还是处理朝政去让他一个人待着。
薛贵妃开了口:“我听说你现在都不要婢女守夜了?”
原来是在说这个,永嘉笑道:“是驸马不习惯房里有别人。”
贵妃奇道:“那你晚上若是有什麽吩咐,岂不是还得摇铃喊人?”
“驸马会做的。”
贵妃不太赞同:“驸马是你的丈夫,你怎麽能让他像婢女一样伺候你?”
永嘉理直气壮道:“是他自己乐意的。”
薛贵妃还想说些什麽,燕锦楼已经来了。
燕锦楼那日喝得醉醺醺,被送回宫後第二日就被皇帝教训了一顿不分场合不知轻重,怏怏不乐了好几日。和妹妹闲聊几句,他道:“若是谢照那小子敢欺负你,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永嘉提醒他:“谢照比你大一岁。”
燕锦楼不屑地嗤笑一声。
三人说了几句闲话,贵妃便开始叮嘱永嘉得了空常常进宫。
永嘉应下,已经是午膳时分,有宫人来请他们去紫极殿用膳。
在路上,她想起前世每次婚後进宫的光景,神色一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