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函详载南怀仁之阴谋,欲以不实之词,污戴梓之清名。
且观此海外所制火器之图样,与戴梓昔日所造相较,优劣立判。
戴梓之火器,精妙绝伦,非海外凡品所能及也。
然南怀仁竟颠倒黑白,谓其出自外邦之手,实乃欺君罔上之大罪。”
璟瑄将证据呈上,康熙看后脸色铁青,可诸位大臣却依旧不依不饶:“我等怎知,你这证据是否为真呢?”
听他们的意思,这便是要说璟瑄伪造了。
璟瑄正欲为自己分辨,可胤禟却跳了出来:“皇阿玛,此信可否给儿臣一观。”
康熙速来知道,胤禟同自己一样,是爱研究西学的,他不只是研究西方的一些器物,对于外邦的语言,更是尤为擅长。
大臣们也纷纷应和:“是极,吾等也深以为然,九阿哥颇擅洋文,定能寻得端倪。”
这些人话里话外,便是确信胤禟会找出这封信的破绽。
毕竟满朝皆知,胤禟与胤禛不睦已久。
康熙沉吟片刻,将信交给了他,众人满是期待地等待着,等雍郡王被再踩一脚——
没有人会相信这份证据是真的,哪怕这是真的,到了九爷手里也不是了。
若这份证据是真的,且不说他与四爷的关系,光是皇上那关都过不去——这不是指认了圣上不辨是非、冤枉功臣吗?
康熙打量着众人的神色,威严的声音从诸人上首传来:
“胤禟,你看的如何了?”
第43章第43章璟瑄的第一次朝会(三)……
一时之间,在场诸人皆以为,雍郡王这个跟头要栽到底了。
可不料,胤禟在仔细查看璟瑄所呈上的证物后,给出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结论:
“是真的。”
直郡王倒吸一口气:这个老九怎么回事?
老八也不解地望向胤禟,那眼神似乎在说,为何此次偏帮老四?
就连康熙也认为,璟瑄不可能拿的到真正的信函,断定了这是她伪造的证据。
可胤禟并未说谎,他虽然感激老四救了他,却不至于编假话来为他脱罪。
并非他多么正直,一来,胤禛于他有恩,若是这信函本就是假,他戳穿了,也对得住本心,可奈何这本就是真的;二来,这南怀仁狼子野心,他身为大清九皇子,又怎能以私利为先?
康熙在金殿之上,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他看着镇定自若的璟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莫非这证据是真的?
倘若真的是这样,那这南怀仁可谓是胆大包天!而他竟也真的冤枉了戴梓。
如果璟瑄能听见康熙的心声,必然会狠狠地赞同,毕竟这些证据都是造化昨夜潜入南怀仁的居所拿到的。
九阿哥见诸位大臣不信他,便指出了信中几处特殊的语法,以及书信主人的书写习惯,与南怀仁昔日呈上的奏折对比,结果已经毋庸置疑——南怀仁才是那真真正正的奸佞小人!
“宣南怀仁上殿!”康熙终于忍不住了,他自诩英明盖世,此时却也忍不住心虚,“朕许你与他辩论一番。”
此刻,系统也展示了南怀仁其人的资料:
南怀仁,字敦伯,又字勋卿,比利时佛拉芒人也,天主教耶稣会士,清初来华,声誉卓著。与清圣祖康熙颇为亲近。
南怀仁博通天文历算、数学机理、机械工艺及地理测绘诸学。曾历时五月,旦夕授圣祖以几何学、天文学,……,圣祖嘉其能,授工部右侍郎,秩至二品。
璟瑄无奈了:“这南怀仁既然在中国如此之久,立下了如此多的功劳,甚至做到正二品的大官,又为何要污蔑戴梓?”
如此有才华之人,难道不该英雄相惜吗?
若说是为了帝王的信重,历史上,康熙可是在他死后,亲撰祭文,更是为他赐谥“勤敏”,而戴梓不过区区汉人。
若说是为了他的故国,可他也自幼便来到此处,至今早已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璟瑄努力平复着心情:不管是为了什么,南怀仁终究是陷害了戴梓,而他与皇玛法的关系,更说明,他是不可小觑的劲敌。
皇玛法一向重旧情,绝不可让南怀仁逃了去,否则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时间缓缓流逝,晨光洒进了殿内。
围观诸人,尤其是曾经与南怀仁勾结的工部官员,呼吸都开始沉重了,他们静静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并非他们对自己不自信,实在是这福安公主有些邪门,至今为止没有几个人,能从她手里讨得好果子吃。
可这南怀仁也是深得万岁爷信重,前些年康熙出巡东北,南怀仁便被诏往盛京,与康熙一同谒陵祭祖,
并为其考察东北水陆交通、军事驻防。
一个是深得皇上信赖与倚重的老臣,甚至是半个老师;而另一个是万岁爷亲封的福安公主,更是献上了水泥这样的神物。
诸人望向正在对峙的两人,眼中不乏八卦之色。
康熙亦是端坐在龙椅上,他目光如炬,审视堂下对峙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