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公主身为公主,更应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怎得如此任性妄为?”
更有之前便不喜璟瑄的御史们:当年洞子菜一事,他们参奏四福晋教女无方,二人劳民伤财,却不料被璟瑄收拾了一顿。
他们的那些腌臜事同一时间被抖落了出来,皇上更是言语之间不乏敲打,他们又岂会不明白真相?
定是那“福安县主”从中作梗,如此睚眦必报,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们等啊等,等着璟瑄跌个大跟头,却听到她被封为和硕公主的消息,所幸此次雍郡王犯到了他们手里——擅自接走私通东洋的犯人,他们定要将那铁面郡王,钉在耻辱柱上!
他们摩拳擦掌,只待今日朝会。如今乍见璟瑄身为女子入朝,他们心中不爽之外,甚至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就让这小小女子亲眼看着,她父亲是如何被万岁爷厌弃,然后他们再站出来,参她一本!
璟瑄此时只顾着观察太子二伯的脸色,他刚刚才过来,喝止了那些议论的大臣们:“圣上与福安公主之事,也是尔等敢置喙的?”
璟瑄心下发笑,也不知道在旁边看了多久,大伯选择了沉默,他也未必是个好的。
不过是想拉拢她这个公主罢了。
转眼便到朝会之时,璟瑄正一边昏昏欲睡,一边听着他们参奏胤禛。
首先出列的是御史台的李大人,他洋洋洒洒列举了雍郡王的罪行:
近日,臣闻雍郡王与罪人戴梓,二人私下勾连,行径诡秘,似有不可告人之密。
此事干系重大,关乎朝纲稳定与国家安危,臣不敢稍有懈怠,特具本折,详陈其事,恳请圣上明察秋毫,以正视听。
雍郡王身为皇室贵胄,本应恪守宗法,辅佐圣上,以安天下。然其近来行为异常,不止在江南挑起事端,更是私自接出囚犯戴梓,交往甚密。
戴梓者,虽技艺超群,曾为朝廷制造火器,立下功劳,然其性情孤傲,行事不羁,常有异见,更是私通东洋,流放盛京。
东洋国土虽小,实乃我朝之外患,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雍郡王不思为国分忧,反与异族暗通款曲,此等行径,实乃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更有传言,戴梓受雍郡
王指使,暗中研制新式火器,意图销往东洋,换取巨额金银。此等举动,不仅违反朝廷禁令,更可能助纣为虐,增强东洋之军力,后果不堪设想。
臣身为御史,职责所在,不敢因私废公,更不敢因惧而不言。
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妄。望圣上明察秋毫,做出英明决断,以保我朝江山永固,社稷安宁。
紧接着,李御史便跪地不起。
璟瑄气笑了,他还真是踩胤禛之余,还没忘了给自己贴金。
随后,众御史亦纷纷效仿,最终朝堂之上,跪下都臣子竟超过半数。
康熙心中大惊,他本就存着试探之意,却不想这老四在朝上,竟如此不招人待见——除了十三,曾无一人为他求情。
无奈之下,他顺应众人的意思,宣了多日赋闲在家的胤禛上殿。
其实他早已经在殿外等候,可等待他的并非他所预料的——
康熙早就准备好为老四洗清冤屈的太子党人,站了出来,却拿错了剧本:
“据臣调查,此事雍郡王并不知情,实乃其手下妖道所为!”
璟瑄心下震惊,这人居然是将秦远供了出来!此事却为胤禛派秦远前去,可胤禛安排的“证据”之中,却并无此事。
康熙心下虽然不满,却也只得认下,他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开口问道:
“胤禛,此人之言可对?那秦远,想必不是你所派遣。”
可胤禛却并不按照他们的剧本走,他坦然承认道:“不错,正是儿臣。”
康熙闻言,看向胤禛的眼中多了一丝惊讶:他竟是不愿让那道士背锅。
太子眼下颇为尴尬,而诸位大臣们已经闻风而动,要求立即惩处雍郡王——
最终,在胤禛的“坦诚”之下,几乎整个朝堂上的官员,都与他对立:除了老五、老九、老十、十三,以及璟瑄、太子等人。
璟瑄用意念与系统对话:“系统,太子现在算是为我阿玛洗清冤屈吗?”
系统则是十分积极地回应:“自然不算,您若是此时出手,仍然算是先于太子为您父亲洗清冤屈。”
罢了,璟瑄此刻已经知道,系统让她来此,怕是为得便是眼下的情形——系统似乎比她想得更看重她阿玛,不过眼下不是细究之时。
于是,正当气氛一片低沉之时,璟瑄开口了:“臣有本奏!”
一个丫头片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难不成她想替父顶罪!
康熙想了想牛痘,又看了看老四,还有台下跪倒了一片的大臣们,终究是点了点头。
她并未咬文嚼字,开口便是石破天惊:“倘若这戴梓无罪呢?”
什么?戴梓无罪?
众人心里各自打起来了小九九,他们虽然知道,戴梓之事或有内情,可此事已是圣上判过的案子,谁人又敢置喙!
这福安公主,竟然同她父亲一样,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妄图为勾结外邦之人平反!
璟瑄侃侃而陈:“南怀仁心怀叵测,蓄意构陷戴梓。吾今持铁证以明真相,愿诸君共鉴之。”
于是,璟瑄拿出来了她命小太监取得的外文通信,铺陈于案,其上字迹斑斑,皆为南怀仁与外邦勾连之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