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杀他!你也说我放了他的!”山雕挥着枪,随时都会崩出一弹。
副局毫不畏惧,尽量劝说:“你先不要激动,你这个样子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
“我不要坐牢!不要死!”
“不会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知道!”单单是那皮箱子里的白粉和刀子就会要了他的命!
警察不会来的这麽是时候,而且自己早就放了耗子,耗子又为何会忽然死在这儿!
“我没杀人!”山雕大喝一声:“你们不是可以鉴定指纹吗?我没杀人!这刀子是别人嫁祸我的!这箱子是楚……”
山雕还未说完那个名字,黑夜中不知从何处开出一枪,只是这一枪并没有打中山雕,只是放了一个空枪。
却没想到山雕膝下一软,整个人瞬间生无可恋。
警方也惊得不轻,就在副局质问谁开的枪时,却见山雕反手将手中的枪头塞入自己的口中。
只听“砰”的一声响,大家根本来不及抢下山雕的枪,子弹穿过坚硬的头颅,一串儿的血混着脑浆溅在了地上。
山雕直戳戳跪在地上,脑袋耷拉着,手中的枪落在地上。
那皮箱里的刀子未染血的地方闪闪发着寒光。
渭南市忽然又飘起了雪,山雕的尸体仿佛一瞬间被冻僵,永恒的陈在这里。
一名警察翻过垃圾桶,只听静静的别墅区里,他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这里发现了一双染血手套!”
———
楚文龙静静站在B区别墅後的山林中,转手将枪支递给了身边的男人。
戴皮帽的男人将它用袋子包了一下装入了吉他包中。
红红的烟头熄灭了,那仿佛是降临的陨石,会损毁世间的一切。
C区那边的嘈杂和这头的静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文龙开口说话的时候还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觉得一切都那样不真实:“你接下来准备怎麽办?”
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时长伴随着他,即使这麽多年了,但每每到了这种猎杀时刻,依然会令他觉得茫然。
崔立民踏着破旧的皮靴,头发蓬乱,不曾回答,只略带不屑的道了句:“枪法退步了!”
男人脸上的肉皱皱巴巴横着,转身之时,他的脚步声那样沉重,不断的在楚文龙耳畔徘徊。仿佛地狱来临的罗刹,随时都会取走别人的性命。
楚文龙本想借山雕之手杀掉耗子,却不想山雕竟然仁慈的放过了耗子。
虽然提醒过他,可山雕还是做了件愚蠢的事儿,留下了耗子的电话。
那部电话早就被他监听了。
崔立民做事永远都那样干脆利落,仿佛真的没有丝毫感情。
那第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人就是丁俊军耗子,即便调取所有的监控,也只能坐实耗子独自到了别墅。
而崔立民的话,耗子不敢不听。
什麽时间,什麽地点,几个人,丁俊军那样的小人物从来不会忤逆丶更没什麽脑子,所以注定是个牺牲品。
根据手机的定位,崔立民早就藏在了山雕藏身的这家私人别墅中。
直到耗子撬开门进入这家别墅里,崔立民动手干掉了他,只要几分钟的时间。
刀子和手套是崔立民从後窗亲手递给警察的,房间里发出了动静,惊着了山雕,他逃到垃圾桶旁时原本的箱子已经被和崔立民合谋的警察掉了包!
山雕自以为是的监视实际对楚文龙毫无用处。
坏人,往往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这个绿皮垃圾桶处是个死角,没有监控,正因为是死角,所以山雕才会在此交易。
坏人对坏人,自然是万分了解的。
楚文龙相信当山雕看见箱子里的凶器和白粉时一定很震惊。
耗子的死讯传过去,山雕必然知道自己百口莫辩。
所以,想让事情更快的结束,就要有人适时宜的让那个蠢货抢下一把枪!
那把枪支,也许山雕到死都不知道,也不过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递给他自杀用的工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楚文龙的空枪原不是本意,那是一把狙击枪,只是他的枪法还是在警校时学的,如今的确退步了。
空枪一响,不料反而击溃了山雕最後的心防,所有的话哽在了一处没能供出楚文龙的名字。
不过,最终令山雕用那把枪选择结束生命的原因是因为他看见了後来缓缓而来的一辆警车,车中走下的那个男人。
山雕知道,入了这条道,就该想到没命的这天。
黑道黑道,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黑就是一闭眼,什麽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