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宁璇抽空回了一趟娘家,陆氏一边嗔她不该总往娘家跑,一边欢喜不已。
陆氏告诉女儿,“你爹总算消停了。”
如今宁珉彻底老实了,又跑到陆氏跟前来求和。陆氏再不是以前那样,需要委屈求全的妇人。
冷冷摇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娶了程敏那日,我们之间的情份就断的干干净净。你若是不愿意过了,尽管和离。若是不想和离,就规规矩矩呆着,不要给女儿添麻烦。”
宁珉脸色苍白,准备了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所谓的道歉和他们母女受过的委屈相比,就象一个笑话。
他终于清醒,陆氏可以没有他,但他却不能没有陆氏,没有宁璇这个当王妃的女儿。
“那夫人好好休息。”宁珉低头出去,歇在了婉姨娘的屋里。
他清楚,自己低下的头,永远没有办法再擡起来了。
宁璇轻笑,“我还以为,他会回去找程敏呢,毕竟另一个女儿入了宫,如今可是美人。”
“你爹又不傻,一个美人如何能和实实在在的王妃相比。更何况,就凭她那个样子,进了宫又如何。”
陆氏轻哼,不是她看不起宁瑶,实在是那丫头蠢的过份。後宫的女人聪明的都难免被算计,不聪明的,等着瞧吧。
“对了,程敏给自己的儿子娶了个媳妇,是个小吏的女儿,上竿子把女儿嫁过去的。唉,真是作孽。”
陆氏替女孩儿可惜,但是想想,也不奇怪,程敏到底是手里握着嫁妆,女儿又入了宫的。儿子再怎麽不好,也只是智力不足,并不全然是傻子的模样。自然有人愿意结这门亲事,替自家的男人铺路。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宁璇眼里精光一闪而过,宁珏娶了个什麽样的人,她是知道的。
过几年,也许母亲就会反过来惊讶,明白什麽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知道王妃回了娘家,吴贵带着香婆过来给王妃请安。香婆是谢谢她给自己报仇的,如今前女婿不仅带着儿子改了姓,还得守墓,气得半死又不敢吱声。
只一个劲的让人带信求情,求香婆饶了他这一遭。
“香婆要是觉得孩子还小,能教得回来,就请个人去看看这孩子的本性。能教的话,就请人教导。不管怎麽说,也是你夫家的一脉。”这个姓改了,就别想再改回去了,这孩子就是香婆的孙子。
“多谢王妃替老奴着想,老奴也是这麽想的。毕竟孩子还小,好生教导再娶个知礼的媳妇,总能教得过来。”香婆真的不知道该怎麽感谢她才好,非要跪下磕了头,心里才舒坦了些。
吴贵则是擡了个箱子里来,里头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是稀罕玩意,一半是南边来的一半是海外来的。
陆氏看着有点眼皮子直跳,宁璇赶紧笑道:“送进宫的东西,娘就别打听了。”
一听是送进宫的,陆氏便闭了嘴,不看也不问。
这些不方便在王府开箱,直接在宁家看过了,锁上箱子擡回王府。进宫的时候直接送给德妃,媳妇儿孝敬婆婆的,天经地义。
然後一堆箱子里,这一只便被挑出来,由德妃赏给了白贵人。
里头的东西,有外头搜罗来的新鲜事物,有按白贵人的要求定制的玩意儿。
什麽样的用途都有,关键是新奇,有趣,夺人眼球。
皇上最爱什麽样的女子,後宫人人心里都有数。但还有一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皇上很爱俏,爱宫妃身上穿戴新鲜的玩意儿,也爱宫妃用新鲜的玩意儿撩拨他。但皇上从来不说,知道的人更不会分享这个秘密。
白贵人去给德妃谢恩,德妃让她陪坐聊天,说起外头安置忠庆王的丫鬟和姨娘,白贵人眼眶微湿,“都是些可怜人,王妃心善,必有好报。”
“唉,那丫头和我们一样,都是苦日子出身。泡在密罐子长大的,哪里知道这些,只怕还要嫌弃人脏。作恶的都是男人,吃苦的却是女人。”德妃连连摇头,叹了好几声。
又才说道:“如今萧澄牧搬到了普通宅院里,是他夫人的嫁妆宅子。之前的侧妃良娣一律全没了品级,没生养的都一纸休书放归娘家。就这样,也还是一大家子人,听说鸡飞狗跳,整天吵的不行。”
“从富贵窝里掉到普通民居里,怎麽也要适应几天。就是这样的日子,在民间已经算是好了。皇上可没叫人搬空他们家的库房,怎麽也能当个富家翁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白贵人在笑,可是眼底却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不是吗?已经这样了,还有什麽可闹的,好生生过日子吧。以前他胡闹的时候,不也没人拦着吗?既然之前不拦,那现在就得承担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