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你若无情我便休。”说完,有些紧张的去看王妃的脸色。
“你若无情我便休,往事如昨易白头。”宁璇不奇怪巧珠会这麽想,因为她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
“其实,你大可放心。你若无情我便休,说的容易,我娘怎麽办?依附于我生活的人怎麽办?一个女人,如果抓不住爱情,她还可以抓住别的一些什麽,让她可以生活的更好的东西。”
比如金钱,比如权势,比如人心。
她怎麽会轻易认输,没有爱情,就不能活吗?她可以证明,她一样能活的很好。
她并不知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美好的东西得来不易,但是打碎它,却只需要一个瞬间。
“这是怎麽了?”萧承邺的声音传了进来,看到宁璇眼睛发红,顿时恼了,看向巧珠,“怎麽伺候的。”
“王爷怎麽回来了?”宁璇看着他,目光灼灼。
“我不回来能去哪儿?”萧承邺不解。
萧承邺一下子就懂了,搂着她的肩膀使劲摇了一下,“想什麽呢?春花跟了我这麽多年,你都选择信我。怎麽一个外头来的,你竟是不信了。”
暖暖“喵呜”一声炸了毛,睡得好好的,被撸毛撸的舒服极了,忽然被掀翻,换了谁能有好脾气。对着萧承邺狠狠叫了好几声,这才迈着猫步,跳下去寻自己的猫窝。
“就是跟了你这麽多年,他们还得靠阴谋才能接近你,我当然相信你没那个心思。可是外头的人,我怎麽会知道。都说她艳名远播,歌舞双绝,人又这麽美,我都想不出理由,你会不喜欢她。”
宁璇此时都没心思去管暖暖了,只知道一股恼的把心中的酸意倒出来。
“一口气说了这麽多,可见是真恼了。”萧承邺紧紧挨着她,感觉到她娇小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就觉得无一处不熨贴。
“别挨这麽近。”宁璇去推他。
“那可不成,你是我媳妇儿,不挨着你挨着谁?”萧承邺耍起无赖来,宁璇越发招架不住。
“你就知道欺负我。”宁璇委屈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咬着下嘴唇歪头看他。
萧承邺的心一下子收紧了,笨拙的用手指去抹她脸上的泪,“快别恼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明天进宫,把这个包袱甩出去,好不好。”
“你说什麽?”宁璇直起身子看着他,心里一半泡着酸,一半泡着蜜,一时间竟然怔忡了。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萧承邺的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刮,“你说是不是。”
“你是要……”宁璇赶紧抹去脸上的泪,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真傻,傻透了,真的。
好笑之馀,忽然更想哭了。于是干脆俯到萧承邺的怀里,哭了个痛快。
“这是怎麽了,怎麽还哭呢?”萧承邺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後背,心儿被她哭的发软,软的一塌糊涂。
宁璇哭的是自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她已经对萧承邺有了这麽深的依赖和感情。
她最真实的反应,其实和巧珠说的一样,真的想一个人远走天涯,逃避自己的失败。是她的理智把她硬生生拉了回来,可是她的心就象被压到石磨盘里,给磨的血肉模糊。
“是我错了,应该提前跟你说清楚的,以後不要瞎猜了,有什麽事就来当面问我。如果我让你失望了,随你处置,好不好。”
宁璇擡头看他,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就象刚被雨水洗过一般清澈干净。
“不过,现在,你得随我处置。”萧承邺一把抱起她,宁璇惊呼一声,双腿已经离了地。
“等等。”宁璇还在做最後的挣扎,“今天的事,会是个什麽结果。”
“不管是□□官员之女,还是□□自家亲戚的女儿,都不是他想洗就能洗的。”这不是忠庆王随便收个人进府,就能抹平的事。这是天大的丑闻,是读书科考出来的文人仕子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
官员之女还好说,只要你情我愿,忠庆王花个侧妃或是良娣之位就能解决。但是自家亲戚的女儿,这算什麽,这是乱伦。
当然,要是放在皇上的後宫,又不一样了,姑侄共侍一夫也不是没有的事。但谁叫忠庆王不是皇上呢,就算是王爷,他也得受人伦常理的约束。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萧承邺一只手捞起宁璇的脚,在她的脚底心挠了挠。
“别……”宁璇最是怕痒不过,这一挠全身都软了,一边求饶一边笑的眼泪直流。
“看你还胡不胡思乱想,看你还信不信我,看你……”
怎麽没说话了,宁璇侧过头去看他,再顺着他的眼神找到自己胸口,衣衫大开,露出一片白花花的酥胸。自己笑的直抽抽的时候,荡起层层乳浪。
宁璇脸一红,双手就往胸前一抱。萧承邺舍了脚去抽她身上的衣带,“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
作出凶狠状扑了上去。
巧珠在外头看到动静不对,赶紧叫丫鬟们站远些。心里直念阿弥陀佛,王爷没有留在白茉莉的房里,就是给了王妃体面。
两个人只要好好的,哪怕擡个妾室回来,又能怎麽样。反正这样身份的女子,顶天不过是个姨娘,就连份位最低的昭训都肖想不了。
当天晚上,好几个府上的书房都一直亮着灯,有人在行动,有人在串联,有人在想对策。
注定了,第二天的朝堂,一定不会平静。
王九一封奏折直接在朝堂上递出,他虽然是勋贵却也是科举入仕,皇上对他十分喜欢,年纪轻轻已经位列四品,是普通读书人想都想不来的晋升速度。
“微臣弹劾忠庆王帷薄不修,□□王妃娘家弟弟的亲生女儿。违反伦常,实为乱伦逆举,请皇上严惩此人,削去王爵,当庭杖责。”
当庭哗然,不管昨天就得到了消息的,还是今天才知道的,都是一副如今才知道的样子。
这事实在太丢脸了,科举出身的文官集团,天然就看不起勋贵,特别是这种鱼肉百姓荒淫无道的勋贵。当即就有好几个人跳出来附和,其中一人奉上奏折,弹劾忠庆王逼良为贱,兼并百姓良田,证词口供一应俱全。
还有一人同样弹劾忠庆王,却是强抢商人之女,又打死上门理论的女子父母亲人,还将人家的家産如数吞并。只留有一个小儿未死,被好心人收留,如今泣血上书,求一个公道。
勋贵集团和文官集团也是天然的不对付,本来单一个□□侄女的事,太过丢人,他们并不想搭理。
但又有这麽多弹劾跟上,想必是针对忠庆王而来。再加上昨天忠庆王紧急之下找了不少人进府,这会儿这些人便都出来,开始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