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刚听闻陆氏摇出上上签,就见自家丫鬟这副丧气样回来,取了签文自己打开一看,“求神求佛求神仙,神灵总佑好心人。”一看签头,标注着下下签,顿时就扇了自己的丫鬟一个耳光。
将签文撕的粉碎,哭着跑了。程敏一见赶紧带了人去追,临走时,还狠狠瞪了一眼陆氏,好像女儿这样,都是陆氏害的一样。
陆氏嘴一抿,没看签文,带了回去让女儿先看。
“得遇贵人化风云,青云直上庆家门。”拥坐在被子中的宁璇慢慢念出声,陆氏听了大喜。
双手合什向着大殿的方向作揖道:“佛祖真是什麽都知道,咱们可不就是遇到贵人了吗?”
宁璇微微一笑,将签文收好,“抽签的时候,他们可有给娘脸色看。”
提到这个,陆氏嗤笑道:“佛祖都说他们心地不好,以後定不会有好结果。”
巧珍见宁璇疑惑,轻笑道:“小丫头眼神好,不留神瞧到了二小姐签文的编号,特意去要了一张,竟是叫佛祖给骂了。”
说着轻念签文,一屋子都笑得仰倒。
宁璇笑过,便有小僧尼送了斋菜来,陆氏陪着女儿用过一些。再出手试女儿的体温,似乎已经降下来了。但还是叮嘱她,“这几天就别出去了,养好了再去大殿拜一拜就是。娘多添些香油钱,佛祖不会见怪的。”
不敢说不该来的话,万一佛祖听见,收回女儿的福气,可怎麽办。
忠庆王没捉到神鹿,又不耐烦呆在山上,很快就下了山。慕容先生收到信,便叫程平按他自己准备的来。他也很郁闷,不是说是个绝色吗?忠庆王看到绝色还能走得动路?根本没想到,忠庆王直接认错了人。
程平知道慕容先生的人选没起作用,倒也没有太过失望,自己也安排了後手,立刻叫人往山上报信。
宁璇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日就躺不住了,得知忠庆王已经下山,便不想再辜负这大好春光,总要出去看看大观寺的好景色。
“这日子,山上的野花开的满山遍野,寻个高处往下看,就是看上一日,都不觉得腻。”跟着来的小丫头早将大观寺跑遍了,回来学给宁璇听,听得她直犯馋。
“咱们也去好生瞧瞧,不然岂不白来一回。”宁璇带着巧珠和小丫头去看景。
此时的燕王府里,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站在书房里给燕王回话。
“一切都很顺利,忠庆王在大殿里也瞧中了宁家二小姐,说她颜色略淡,但身形倒好。结果听说是安国公的外孙女,便放弃了。属下等他下了山,才回来报信。”
“老狐狸。”燕王暗骂一句,如果他不是这麽知趣的话,也不会好端端活到今天。
“上头可还留着有人。”
“还留了两人暗中保护。”
燕王点点头,总觉得这件事似乎过去的太简单了,但又想不出还能有缺失。
大观寺里,宁璇站到高处,果然看到了小丫头所形容的胜景。铺开在眼前的花海,仿佛没有尽头,美不胜收。
不远处有个形容猥琐的青年,缩着脖子几乎要流下口水,“就是当中那个?”
这回的差事,就是倒贴钱他也愿意干,难不成是祖坟冒了青烟,让他能娶回这般绝色。
搓着手的青年诞着脸道:“别等明晚上了,今晚,今晚可好。”
看到这张脸,他是一刻都等不急了,如何还愿意再等一夜。
“你看着安排就是,只要确保明早起来,这个小娘子非你不嫁就行。”
管事轻蔑的一撇嘴,自家爷费心找的这位当真是五毒俱全,整日厮混在赌场里,不管好人家坏人家也没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真得了这位天仙似的姑娘回去,他也保不住,易过几回手,这人哪里还能成什麽样子,当真是什麽仇都报了。
宁璇略看一会儿,便扶着巧珠的手走下来,巧珠不解,“时间还早呢。”看小姐这般欢喜,还以为她会多看一会儿。
“省得母亲担心。”心里想的却是,太美好的事物会让人丧失斗志,她还远未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刚走几步,便察觉到有人窥探的目光。宁璇不喜,特意侧了身子,将脸别开。没想到这目光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追着她看过来。这下就连巧珠都有所察觉,特意擡起头,去看谁这般孟浪。
没想到,这人竟还朝他们走了过来,山路窄小,巧珠立刻和小丫头将宁璇护在里头,这人和他们擦肩而过,特特盯住宁璇,巧珠微哼一声,一双大眼瞪住他,几乎要冒火。
宁璇抽了抽鼻子,心头微沉。前世香婆之所以会将一手香术全盘教给她,也是因为她的鼻子比一般人灵敏,能闻得出香味之间微小的差别。否则就是有人肯教,也成不了真正的制香大师。
这人走过时,一股子怪异的味道,让她的鼻子十分不舒服。这人的衣服是新换的,还带着成衣铺子里积压面料特有的闷味。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常年在闷热不通风又人多的环境里,才能産生的郁气。
这种地方,大多是赌场。
一个常年泡在赌场里的人,出现在大观寺,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更奇怪的是,他这般大胆的盯着自己看,肆无忌惮到了极点。象她这般打扮的官家小姐,还带着两个丫鬟,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凭什麽这麽大的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