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
宁璇当即就转了个身,假意伸手去摘花,将花摘到手上,便吩咐巧珠,“花即已摘到,这便回去吧。”
巧珠老实跟在後头,她识人不象巧珍那麽多,只觉得小姐似乎很怕这个人,也赶紧跟着她的脚步。等回了厢房,巧珠端了热水替她净面,才发现,那朵花早被揉成了汁水,染的小姐掌心一片红霞。
哪怕离得远了,宁璇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
这个恶人怎麽提前出现了?
前世,她名声尽毁,找不到合适的人家。程敏出主意要将她送给此人为妾,宁珉不过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接受了妻子的提议。
忠庆王,当今天子唯一在世的弟弟,当年没有参与过皇位之争,得以幸存。这人身上挂个虚衔,却从不染指朝政,整日醉生梦死,却也因为这样,圣上对他多有优容。
对皇上来说,他是个无害的弟弟,但对很多人来说,他却是个噩梦。忠庆王喜爱绝色,尤喜年纪尚小,骨骼还未完全长开的绝色女童。有传忠庆王府每个月都要擡出几具死因不明的女童尸体,都是被他凌虐致死。
她不相信会这麽巧,她来大观寺,正好忠庆王也来,还一开始便打了照面。想到程敏,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巧珠,去问巧珍一声,刚才那个男人是什麽人?看到她,我眼皮子一直跳到现在,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是,奴婢这就去。”巧珠匆匆去了。
巧珠很快便回了,安慰道:“巧珍姐姐说是,应该是不相干的人,让小姐放心。”
怎麽会是不相干的人,可她什麽都不能说,她一个刚京城,深居简出的姑娘家,不可能认得忠庆王是谁,更不可能了解到这种辛秘。闻言只能紧紧攥住拳头,“那就好。”
此时忠庆王已经叫了下人去问,“刚才那是谁家的小姑娘,脸转的也太快了,不过身段倒是不错。”
心里痒痒的,一点也没有在佛门净地就该收敛起自己龌龊心思的自觉。
下人回的也快,“是宁家的小姐,明天要去大殿抽签,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有美在此,自然是要看的。”忠庆王一甩扇子,心道自己总算没白来一遍。
想了想又道:“抓白鹿的事也要抓紧,一定要是活的。”他总算没忘了,自己大老远来一趟的正事是什麽。
“属下这就带人进山,一定活捉神鹿。”
白鹿是吉兆,听到这个消息,忠庆王便匆匆带人来了。他也不傻,自己和皇上又不是一母同胞,感情是要维系的,他干不了别的,献点吉兆神物最保险最卖乖,一定出不了错。
捉神鹿的同时,若是能再纳房美妾回去,就更好了。
第二日一早,宁璇起身後便觉得身子不爽利,巧珠摸了一把宁璇的额头,“糟糕,好像有些发烧,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看看。”
“傻话,我自己就是郎中,大约是昨天踢了被子,山上又比家里凉气大,受了点寒。我写个方子,问问哪儿有药材可抓,服上一贴就好了。”宁璇说完话,只觉得累得慌,又躺了下去。心里却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踢被子的习惯,晚上怎麽会受凉。
巧珠拿着方子出去,换了个小丫头守在屋里。不一会儿,陆氏就过来,见女儿发烧,顿时吓了一跳。要留下来陪着她,宁璇却摇头,“我不碍事,服了药也是睡觉。有巧珠守着便好。娘去替女儿抽根好签吧,身边万万不要离人。”
又吩咐巧珍不要离开陆氏,说完精神越发不济,等巧珠从寺里抓了药,弄了个小炉子守在门口煎药,陆氏这才和巧珍离开。
大殿里,宁瑶穿着一条翠绿织银丝的裙子,少女的腰肢本就不堪一握,再用一条腰封紧紧系住,越发显得纤细苗条。
程敏看了女儿出落的越发出挑,心里也极满意。看到陆氏一个人,宁璇没有陪着,眼尾一挑,倒也没有说什麽。自家大哥可是说了,一切包在他的身上,她只要把人带去就好。
大殿的一角,化作平民打扮的忠庆王点点头,“姿色略淡了些,身形倒是够妖娆。”
“王爷容禀。”管事模样的人,有些为难。
“怎麽,有难度。”忠庆王不悦道。
“是朝中官员的女儿,此女的生母是安国公府的庶女,颇得安国公的喜爱。”知道安国公府的庶女多,特意加上了後头一句。
“这样啊。”忠庆王下手虽狠,也有分寸,朝廷命官的女儿,他是不会强取豪夺的。除非别人送到嘴边的,他自是欣然吞下。可是很明显,这是个嫡女,人家肯定不会送给他享用。安国公虽然不中用了,但这是他的外孙女,自己也不好意思做的太过。
砸了砸嘴,他起意的快,放弃的更快,“那便算了吧。”
省得御史为了这点小事弹劾他,又不是个绝色,犯不上。
宁瑶此时丝毫不知自己躲过了多大的劫难,天真的烂漫的学着母亲参拜,心里默默念着,希望那对母女快些去死,让家里的生活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抽签的时候,陆氏心中默念,这是替女儿求的,然後摇出一支,让小丫头去换了签文回来。
小丫头回来的时候一脸喜色,“师父说是上上签呢,说是您想解签就去找他。”
陆氏一脸喜色,就见宁瑶的丫鬟也取了签文回来,却抿着嘴,一声都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