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陈”公子,是会给自己几分薄面,便宜给些干柴的。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她撑了把油纸伞,刚过了街角,一道熟悉的身影窜入眼中。
是秦娘。
她身着华服,披着大氅,坐在轮椅上。
身後一婢女正推着她进去,身边一婢女拿了手炉放入她怀中。
陈公子小心为她撑伞,伞微倾斜,他的身子竟湿了一半。
秦馠停住了脚步,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切,不知不觉间手已捏成了拳。
凭什麽,她过的这样好?
上一世明明她一直未嫁,日渐衰老……
难道自己重生後的改变,也影响了其他人?
若是当初还按照自己的命运走下去……
她不敢想。
其实回想起来,上一世她过得并不差,只是因着与沈鱼的私情被秦娘硬生生阻断,害她错过了适婚年纪,年长未嫁,其馀的事都很顺利。
如今不甘再次涌上心头,秦馠松开手理了理衣服,稳住步伐走了过去。
她倒想瞧瞧,秦娘和陈公子,到底是真是假。
秦娘看着掌柜的拿出一袋袋银钱,笑得合不拢嘴。
短短几日竟赚了这麽多。
“还剩多少?”她往後院那几间房看去。
“不多了。”掌柜的此时面对她更显恭敬,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整整五间房!如今只剩那一间里还有些。夫人,这次我们可赚大了!”
衆人正高兴,见一女子进来,忙收了笑容。
店小二迎上前:“小娘子过来采买何物?我们这儿黍丶栗齐全,还有干柴。”
秦馠合了伞,施施然走到陈衡面前,低身福道:“公子,可还记得奴?”
陈衡默默退後了一步,眼神陌生。
虽然只有两面之缘,可他……竟把自己忘了!
“奴是沈家家奴沈鱼的……”她咬了咬下唇,“妾室。”
予安忙挡在陈衡面前,隔开两人:“一个家奴的妾室,还敢擅自跑公子面前!有什麽话,同我说,我会转告我家公子。”
旁边玉蕊悄声与莹秋耳语道:“一个家奴,也有妾?我看是无媒茍合吧!”
莹秋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闭嘴。
秦馠听了这话,满面通红,恨不得上前撕了对方的嘴。
可她不想在公子面前失了分寸,只得忍着:“妾家中湿冷,听闻公子这儿有卖柴,想来买一些……”
予安一脸傲然指了秦娘:“那是我们主母,公子说了,我家生意全凭主母做主!想买柴?去问我们主母!”
主母?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轮椅上正襟危坐的人。
她竟真成了公子夫人?
“不丶不可能!”她忍不住叫出声来,“无媒茍合!你们说我无媒茍合!你秦瑶不也是!”
“放肆!”予安怒道,“我们夫人那是有婚书在的,正儿八经的明媒正娶!谁敢诬陷我们夫人?”
秦馠将目光投向陈衡,盼着他拒绝一句,哪怕说一声“秦娘不配给他做正室”,也是好的。
不料陈衡却冷冷道:“阿瑶正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秦馠听了,满目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