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蒙特眼睛死死盯着远方,声音带着嘲讽,仿若身临其境地对女人的背叛感到厌恶。
“本来那个女人的尸体早被碾碎埋进了土里,却还是被发现了,于是发了疯的海怪,把村里的人全部杀死了……”
“怎麽杀的?”
福蒙特眼珠缓缓转动,移到女生脸上。
“海啸,滔天的海水淹没了一切——”
他恍惚间看到漫天骤黑的巨涛扑面而来,颤抖的声音强装镇定,他哈哈大笑,老迈的嗓子像破败机枢发出阵阵嘶哑。
似乎这样就能掩盖所有的懦弱。
“可就算它力量恐怖强大又如何,没有理智的怪物居然在杀死那些人後选择和那个女人殉情,它自以为消灭了所有的仇人,像个蠢货一样将自已心脏爆破!”
“结果呢——结果家主的弟弟根本就没死!他在城里做生意,他没死!哈哈哈……他没死!”
福蒙特昂着下巴笑得快要断气,扭曲的面容尽显满满快意和嘲讽,直到发出“嗬嗬”的喘息,才费力地抓住脖子,不断加快呼吸。
突然间布莱尔感觉一丝寒意逼近,被掩盖在岁月中的秘密即将揭开。
她轻声开口:
“那个家主的弟弟,是谁?”
“……奥恩·米克斯。”
从未听过的陌生姓氏,名字却和族谱的第一位名字相同。
宴厅内此刻安静到了极点。
出乎正常发展的走向逐渐从福蒙特的话中展开,布莱尔微微睁大眼睛。
“在发现自已只是离开几日,家人却全部死光了。他悲痛欲绝,唯一幸运的是,海怪的暴动惊出了她藏在海底的宫殿,里面有数不尽的财宝,昂贵的魔法器品。”
“奥恩·米克斯认得这些,他是家里第一个出现的巫师,于是他获得了海怪的宫殿,用那些炼金品掩藏了这座城堡。”
福蒙特闭上眼睛:“米克斯家族在城堡里活了一世又一世。”
“可是海怪的诅咒没有放过他们,只要是米克斯家族的後代往往只能存活一人,其馀兄弟姐妹都会接连死去。”
“第十八位米克斯家主不愿就此湮灭,他用海怪遗存的骸骨以魔法为引混成体液,私下寻找合适的生体,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实验品。”
“米克斯家族一直遵从着这份光荣的使命,可惜海怪强大的能力无可比拟,那些实验品活不了几日就会暴毙而亡。”
“直到十五世纪,一个拥有金瞳的孩子出生了。”
布莱尔擡起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点着窗台:“安德雷斯·斯蒂芬·利维坦。”
“是,我的祖父尝试动用禁术唤醒尘封地底之下的海啸,从而把他体内那股巨大力量迸发出来,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们米克斯家族就能荣登魔法界最伟大的家族——”
“但他是个没用的废物,为了什麽霍格沃茨!无法承受就这麽爆体死了!”
“把我们这麽多年的心血同归于尽!!!”
福蒙特面孔狰狞而扭曲,他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布莱尔毫不怀疑他很可能下一秒就嗝屁了。
不过,这老东西的生命力比死了半年的蝾螈卵还硬。
他咳出卡在喉咙的血沫,咧嘴一笑,脸上耷拉的皮神经质地抖动。
“没关系了,後面你出现了。”
“你不一样,你一定能成为新的利维坦!成为绝对的永生的强大力量。”
“从第一次见到你,布莱尔,你强大的魔力瞬间榨干了生体,看着你的眼睛我每次都恨不得剜下来!”
福蒙特已经不顾忌任何东西,他用最恶毒,难听的语言朝布莱尔喷溅。
“每次我看到你被关在屋子里,吃食那些人类的灵魂,我既痛恶又欣喜,你该多吃点更快变成怪物,为我们所用!”
“你知道吗,只要拿走你的心脏,我就能打破诅咒获得永生!!!”
老迈嘶哑的咆哮声彻底撕扯下福蒙特心底的欲望。
“可你却杀了我这麽多孩子!这是诅咒,是诅咒!”
“利维坦,瞧瞧你的样子,你看不起我们的灵魂,将它看作作呕的食物,那你自已呢?”
福蒙特喘气又笑着,用眼神用力到想要刮烂布莱尔那张脸。
“你这张年轻漂亮的皮囊下,不过是冷酷低劣到极点的怪物罢了!”
充斥恨意和憎恶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一遍又一遍,如死神的低吟般在脑海中响起。
站在一旁的管家和女人统统双腿瘫软,死期将至。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缓缓响起。
布莱尔淡笑着,自始至终她的姿势就没有改变过,仿佛在难听的话也激不起她内心的一丝波澜。
“真是一出好戏,”女生笑容甜蜜,“不过你该注意一下脸上的皮,你瞧,都把小孩子吓哭了。”
女人死死捂住怀中被吵醒的婴儿,眼中惶恐难安,她嗫嚅道:“不,不,你答应的,不会伤害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