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犹如她降生之日
利维坦,Leviathan。
字意裂缝,圣经记载其为象征邪恶与混沌的巨大海怪。
拥有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牙齿,腹下密布尖刺,它是一条身体巨大到能够将大地盘绕起来的沧龙。
性格冷酷无情,暴戾好杀,它在海洋之中寻找猎物,令四周生物闻之色变。
畅游于大海之时,波涛亦为之逆流。
“滴嗒…滴嗒……”
液体滴落在地板上,血腥味浓郁得让人喘不上来气,圆桌上丶壁画上映入眼帘的全是喷溅而出的鲜血。
红得骇人。
双腿瘫软跪坐在地的男人嘴唇哆嗦,半边脸被干涸的血迹沾污,一条条皱纹似蜈蚣般爬上他年轻的脸,几息之间变得无比老迈。
可比起活力的流逝,他更恐惧面前的女生。
从颈动脉飞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侧脸,冷白的肤色衬着那血极其晃眼,金瞳微阖透露出半分冷酷乏味。
她甩了甩魔杖上,血珠滴落在地板上的一具具尸体上。
黑发披散,棕金色的发带在刚刚的激战中被割断,已不知掉在了哪里。
布莱尔叹息似地半倚在窗台上,夜风透过缝隙吹起她额前的发梢,稍微吹散了鼻尖旁萦绕的腐臭味。
“现在你还有两次机会。”
她扬起魔杖,漫不经心地朝宴厅内剩下的唯一一个抱着婴儿的omega,即使她面如死灰,嘴中不停求饶。
“这个孩子是你唯一的血脉了吧,就算不是,我也会找到你藏起来的所有後代,全部杀掉。”
布莱尔淡淡开口,突然她莞尔一笑:“不过看你的表情,我似乎不用费劲去找了。”
福蒙特失魂落魄地不吭声,站在一旁的omega再也受不了了,她涕泪横流,死死抱住怀中的婴儿,崩溃地哀嚎着。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为什麽要这麽做!”直到那双金瞳看过来,她仿佛被恶鬼包围浑身颤抖。
“你,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要碰我的孩子。”
女人发丝凌乱,被冷汗血迹濡湿後狼狈地贴在脸庞,整个人可笑得像从呕吐物中走出来一样。
“我知道你恨我们,因为我们是你父亲找的情人,而你不能原谅这种背叛,但是,但是,我的孩子,她还这麽大一点!她什麽也不知道,我求求你,看在她是和你有一半血统的婴儿……”
“你放过她,不要伤害她……我求求你。”
女人再也支撑不住地跌倒在地,没有了刚开始的光鲜亮丽。
布莱尔唇角微扬,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笑容逐渐漫上一层柔和。
吐出的话却令在场的人心脏猛地骤停——
“让你失望了,我和那个婴儿可没有任何相同的血脉。”
一锤定音,福蒙特终于吐血倒地。
枯瘦如柴的手指颤颤巍巍地举起,老人喉咙发出“嗬嗬”的喘息声,直到将口中最後一股血吐出,他脸上的肉耷拉着哆嗦。
“利维坦,利维坦,你该死啊!你该死!”
似乎是意识到自已真的走投无路了,福蒙特愤怒地指控,不顾任何颜面,他望着布莱尔那张从小到大的脸,突然发癫地大笑起来。
“你一点没变,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每次我看到你这张脸!就像面对着一个怪物!”
疯魔的笑声听得人忍不住心惊肉跳,布莱尔坐在窗台,双手撑在边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停咒骂。
直到那道嘶吼的声音无力消停。
“说完了?”
她漫声道。
一拳打在棉花上,福蒙特捂住胸口又吐了口血。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布莱尔,其中的复杂情绪无法言喻,痛恨,憎恶,还有一丝丝的祈求,果然他缓缓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我有一个要求。”
“说。”
“别伤害那个婴孩,只要你不碰她……我什麽都会告诉你。”
布莱尔微微一笑:“可以,我绝对不会碰她。”
她爽快的答应让福蒙特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和疑虑,孤零零站在一旁的omega抱紧孩子没有吭声。
良久,在布莱尔有些不耐烦时,倒地不起的老头终于动了动眼珠。
他继续之前的故事讲起——
海怪疯狂地和那位人类omega相恋了,很奇怪不是吗,怎麽会有人爱上那种丑陋残酷的怪物。
而那个愚蠢的奴隶,居然有脸向家主请求离开,要和那头海怪永远待在一起。
“仆人怎敢背叛主家,一条用钱买来的狗罢了,她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