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眼底下的那抹青黑,多熟悉啊,熟悉到他刚刚才在某人脸上看到。
诺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的眼睛让他俊秀的脸庞透露出几分猥琐,打眼一看就能猜到这家夥心里在想什麽东西。
被盯着有一会儿的布莱尔仿若无觉,她的视线落在葵藿叶洁白的花瓣上,神游般倏然擡头,看了眼右前方的位置,眨眼间又收回目光。
如果不是诺特有意观察,还真发现不了这细微的动作。
没法和女友一起考试的诺特将自已充沛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朋友的恋情上,好奇心一时爆棚令他越过了斯莱特林注重隐私的那条线。
他用手指点了点前桌的後背:“里德尔,你需不需要和布莱克说一声,如果你去,让他加封请帖?”
“为什麽?”
前方传来淡淡的询问。
看不清里德尔的神情,诺特也无法从这句话中察觉到异样,他挑了挑眉,声音有些惊讶:“那利维坦,虽然她和咱们是不太熟悉,但也是斯莱特林的人,布莱克他们应该会非常乐意。”
汤姆往後移的身体在听到这话後停止,笔尖骤然在纸张上划过一道裂痕。
“不需要,就算去也是我一个人。”
他语气平稳。
刻意回避的名字从旁人口中讲出,带动昨晚难堪的记忆,汤姆感受到胸口就像裂开一条细缝,流淌出无法言喻的情绪,让他身体立刻泛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密密麻麻却微弱的痛。
诺特收回手指,干巴巴地“哦”了声。
他无措的眼神在里德尔和利维坦之间流动,电闪雷鸣间他脑子一转,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有时候,人太敏锐了也不是件好事。
比如坎坦克卢斯·诺特,可怜的家夥,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恋情中无形地经历了他们的发展。
就是这发展,也太猝不及防了吧,明明昨天上魔法史还坐在一起呢!
诺特在心底咬着小手帕默默感慨。
梅林的蕾丝裤啊,还是娜塔莉善解人意,今天也是想念她的一天。
一连几日的阴雨结束後,碧蓝的苍穹美得令人心旷神怡,伦敦已经许久没见过这麽明媚的天色,没有战火阴霾,灿阳洋洋洒洒,街上脚步匆匆的行人不由放缓身体。
国王十字车站一如既往的人群熙攘。
见到家人的喜悦让学生们忘乎所以,人流涌动间不时来个亲密的拥抱紧接着传出激动的分享声。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再见里德尔,愿你假期愉快。”
“嗯,下次见。”
和路过的同学道了声别,汤姆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他左手提着黑色箱包,相较于其他学生大包小包的行李,他的东西少得不像是放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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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阳光明朗时,他暂时还不打算回伍氏孤儿院。
人群夹杂涌动着,汤姆·里德尔独身站立其中,面色冷淡无波,就像一幅静止的墨画,四周的喧闹如青烟流散无法为他添上半分颜色。
有些怵于男生阴郁的气质,路人们下意识往一旁躲避。
让那些醉鬼来说,伦敦魔法界第一不可缺的是魔法部,那第二绝对是破斧酒吧。
酒吧内部装饰昏暗简陋,有一个吧台和角落的几张桌子,通向楼上客房的是一道漂亮的木梯子,吊挂着奇形怪状的小彩灯,乱哄哄的巫师们在这处热闹温馨的小地方喝酒聊天。
传出足以轰动房顶的大笑中,夹杂着女主人愤怒的咆哮。
汤姆走进来时,男主人汤姆·艾博正悠哉地翘着腿,翻阅手中的预言家日报。
“一杯黄油啤酒,谢谢。”
艾博放下手中报纸,细细打量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生。
直到汤姆被盯的冒犯地敲了敲桌子,艾博恍然醒目起身拿起一旁的装酒器,他手中动作不停,不时擡眼,微笑说道:
“好久不见,孩子。”
艾博看着面前的汤姆,仍然还清楚地记得五年前的他第一次踏入这里的模样。
那是个长相漂亮的男孩,跟在邓布利多身後,即使是头回接触魔法却不见一丝怯懦,反而好奇地查看四周。
“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出于都叫“汤姆”的原因,艾博对这个男生印象深刻,他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