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撒谎不吃药这件事,算是蒙混过关。
只是——
“药,”闵奚哆嗦着唇,朝前栽在薄青辞肩头,另只手无力地扯了扯对方衣摆,後背已经冒出层细汗,“再帮我拿一下。”
……
早知道总归要犯病,还不如一开始就吃下去。
真病和装病总归是有区别的。
吃过药,闵奚没精打采,恹恹地窝回床上等着药效发挥,缓解疼痛感。
等着等着,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薄青辞在沙发上安静坐着,中途,起身确认过人是真的睡着了,于是又将空调温度再次调高了些。
在离开和留下之间,她稍作迟疑,选择了後者。
闵奚这个午觉睡得出奇沉。
炎夏的午後,被困在旖旎美好的梦境里,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薄暮。
第一时间,她转头去看沙发——沙发上空荡荡的,用过的毛毯被人随手搭在一侧,能看出有人在那待过一阵。
果然还是走了。
闵奚从床上缓缓坐起,梦境与现实的落差过大,睡醒後的惆怅和落寞感无孔不入,尝试着将她分解,吞噬。
这时,房间门口传来“咚,咚”两声,敲门的动静。
闵奚擡头。
只听“咔——”的一声——
紧挨玄关的卫生间门被人从里打开,薄青辞走出来。
不一会儿,房间里灯光重新亮起,服务员推着送餐车进来,将两份不同口味的面条摆上桌面,然後同客人礼貌道别。
整个过程,闵奚都坐在床上愣愣地看。
直到薄青辞转过身来,看着她,缓缓解释:“我看时间差不多,就让酒店厨房准备了晚餐送上来。”闵奚睡得够久,她还以为顶多两三个小时,没想到睡了一下午。
听她说完,床上的人眼瞳微转,眼神从桌上的两碗面移到她的脸庞,隐含灼热,暗潮汹涌。
薄青辞迎上她,目光仿佛被灼了下,又迅速移开。
“……”
“饿吗,先吃东西?”
她故作平静地引开话题,光看她,也饱不了肚子。
说着,薄青辞转身就要往桌边去。
身後,忽然响起闷重一声。
闵奚掀被下床,光脚踩过地板,三步并作两步追到薄青辞身後,将人拉回。
今天第二次,她重重撞进薄青辞的怀里。
双手勾住对方的细颈,将人抱了个满怀。
“先不吃。”闵奚紧紧贴住她,心跳声在耳边炸开,“你守了我一下午吗?”
空气里已经被泛滥的面香沾满,但薄青辞仿佛嗅觉失灵,上一秒钟还在被饥饿感催使,这一秒,被最原始的情-欲所支配。
她脑海嗡鸣,心脏震颤,酥-麻的电流一瞬而过,涌入四肢百骸。
良久,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哑的“嗯”字。
是肯定的答案,闵奚在她耳边轻笑,满足,愉悦。
她不由自主将人圈紧,擡手抚过薄青辞的乌发:“睡前,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我,现在我再问一遍。”
“能让让我吗?”
薄青辞低低出声:“我正在。”
这个“让”字的含义太多,太深,薄青辞不愿深想,直接了当地答。
她已经让闵奚很多了。
不然,现在人不会在这,更不会让她抱着,容许她贴得这样紧,用这样亲密的姿态与自己对话。
她尝试着擡手,轻推对方的胳膊,提醒:“你抱我抱得太紧了。”
闵奚以前从来不会这麽抱她。
即便已经决定将过往翻篇,薄青辞仍旧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