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全是演出来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抓着,在揉捏搅动,酸痛难忍。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也不知是短时间内情绪起伏过大,还是谎话成真,这麽一会儿功夫,闵奚左边上腹开始隐隐抽痛。
她不自觉地弓腰。
薄青辞见状,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水杯,搁在床头:“你躺下休息吧,我可以等你睡着了再走。”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闵奚没有出声。
薄青辞便以为她这是同意,是默认,遂往前倾身,准备将人扶着躺下。
闵奚却忽然动作,猝不及防——
她抱住了她,重重撞进柔软的怀抱,双臂紧箍。
惯性向後,心跳朝前。
几年来,两颗心脏挨得最近的一次。
陡然间,薄青辞理智塌陷,心跳狂乱,她的世界因为闵奚这一个动作,秩序失衡。她得左手垂在身侧,指节绷紧,发僵,右手搭在柔软的被面上,无意识攥紧。
然後始作俑者却并不知道自己能有这样大的威力,闵奚压低了嗓音,低头示弱:“小辞,我好难受。”
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难受,更多的,是心理上。
闵奚很害怕,薄青辞待会儿一走,留给自己的又是无尽煎熬。
这两个月以来对方的有意回避和疏远,就仿佛在她头上悬了把利剑,不至于死,却有随时落下的可能。
让人忐忑,让人折磨。
薄青辞始终待在自己能够看见的地方,看得见,摸不到。
不近不远,折磨得人发疯发狂。
这种若即若离,给人希望又幻灭的感觉,生不如死。
如钝刀割肉,漫长磨人。
她是犯了大错没错,可一定要用这种软刀子,不见血的方式吗?
闵奚觉得自己不算急性子,却也耐不住这样磨人。
她软语哀求,几近哽咽,手臂将人圈得更紧:“我生病了,你能不能让让我?”滚烫的扑息落在薄青辞侧颈的位置,燎起一片火。
薄青辞本就所剩无几的坚持被烧得一塌糊涂:“我……”她心软得就要答应,的确,这些日子以来她折磨闵奚也折磨得够久了。
突然,馀光瞥见棉被下露出的一角。
嗯??
薄青辞愣怔片刻,还以为自己看错,于是伸手将被子拉得更开了些。
几颗眼熟的白色药丸,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床单上。
她将东西捏在指尖,送到眼前细细观察,确认了是自己亲手抠出的胃药没错。
闵奚尚还无所察觉,只是疑惑薄青辞忽然没了声音。
正当她想继续说点什麽的时候——
一阵天旋地转。
尚未成形的语调被迫吞回腹中,闵奚肩背一震,整个人忽然被重重推倒在床。薄青辞迅速逼近,压住她肩膀,限制她的动作,同时,指间夹着颗白色药丸送到她眼前,近距离晃了晃。
近乎炸毛的语气,咬牙切齿。
“闵奚,我问你。”
“这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