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怀疑过那天晚上後来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些猜测未免过于大胆,薄青辞不敢想,也不敢问。
一周时间过去,迎来期中课程设计。
两周时间,分组进行,成果答辩。
考验学生功底的时候到了,模拟设计,不再是纸上谈兵。
闵奚也恰巧在这周出差,她需要跟随领导飞往南边的总公司去开会。
走的那天是个周日,阴雨天,临出门前还特意叮嘱了薄青辞,晚上记得要关好门窗,免得雨大了飘进来泡坏地板,顺便告知对方自己的归期。
人一走,薄青辞就收拾东西准备提前回学校。
课程设计很忙,争分夺秒。
且闵奚一走,整个家就变得空荡荡,不管做什麽都觉得安静得过分,她还是回寝室和室友们待在一起。
最近几天降温厉害,将电脑书籍收拾完毕,薄青辞又去翻找厚一点的衣服准备带走。
来往仓促间,不小心挂掉书桌上的夜灯,掉落在地,发出暖黄色的光。
是个软趴趴的大白鹅,拍拍夜灯,去年生日的时候庄菲送的,很方便,充满电放在床头,晚上夜起伸手一拍就会亮,就像此时。
薄青辞弯腰,伸手去捡。
只是不知为何,灯被放在了书桌上,自己的拍拍夜灯向来是放在床头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电光火石间,某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想起一些事情。
薄青辞伸出去的手僵半空,呼吸也跟着乱了——不止是夜灯,她回忆起那天清晨醒来,自己房间里同样被关得只剩点点缝隙的窗户。
宛若拾起一把潘多拉魔盒的钥匙,那些被大雾封存的记忆,齐刷刷地涌来。
姐姐低声痛呼的动静,红唇温热,舌尖滚烫,以及在唇腔内漫开的血气。
这些,都不是梦。
那天晚上,她们亲了很久。
不止是自己在主动。
胸膛起起伏伏,薄青辞大脑空白一瞬。来不及思考太多,她拿起手机就往外跑,甚至来不及换鞋。
电梯上上下下,她着急地按着按钮,手里电话拨出去是无人接听。
好不容易下到一楼大厅,天像漏了个洞,外头暴雨如注,头顶是沉沉乌云往下压,拦住薄青辞的去路。
久久不通电话也在这时被人接听。
女孩匆忙接起:“姐姐,你上飞机了吗?”不太均匀的气息起起伏伏,落在那进那头,闵奚耳朵里。
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莫名的举动是为了什麽,只是迫切地想要听见姐姐的声音,想要见到对方。
“刚过安检,怎麽了?”闵奚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温声问询,“是出什麽事情了吗?”
女人的声音如同一针镇定剂,注入她的血液。
薄青辞浮躁的心情顷刻变得平静,像一双手温柔抚平褶皱,她声音忽然变轻:“……那你什麽时候回来?我有话,想要当面问你。”
电话那头,陡然变得安静,背景音是来来回回报不停播放的起飞广播。
屋檐外,雨水滴滴答答砸落地面,薄青辞听见自己逐渐变沉的呼吸声。
她耐心地等。
倏尔,闵奚接上她的话,嗓音含笑:“不是说过了吗,要去四天。”她没有问薄青辞是要问自己什麽话,也没说让人在电话里问,只是给出回答。
兴许是猜到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薄青辞在心里默默计算。
四天,四天後是十八号,周四,当天的课表应该是满课。
不过没关系。
心里有了决断,从这一刻开始倒计时。她抿紧唇瓣,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染上些许颤音:“好,那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