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这件事这是十八岁成年以後,薄青辞为自己做的第一个重大决定。再把新身份证拿出来给她看,让闵奚也为自己高兴。
她什麽都想好了,火车没有晚点,甚至还计划好年夜饭她们要一起在家做。
可是打开家门,美梦被无情粉碎。
薄青辞用用力吸了口气,她突然发现自己鼻子好像堵住了,没法呼吸。
不能想了,再想,她真的又想哭了。
她不能在姐姐面前哭。
闵奚没有做错什麽,更是什麽也不知道。
薄青辞强忍着情绪,同闵奚反复确认自己真的没事,然後笑着将人推搡送出卧室。
等人一走,她将房门轻轻合上,眼眶几乎是瞬间盈满泪水,哪还见方才璀璨的笑意。
“怎麽样,她没事吧?”闻姝靠在沙发上看手机,听见房门关闭动静,擡头望来。
闵奚摇摇头,柳眉轻蹙:“我也不知道,不肯说,可能不方便说吧。”她心不在焉,在沙发坐下,伸手就近拿了个洗好的苹果咬上一口,酸甜的苹果汁在口腔炸开。
直觉告诉她,薄青辞有事瞒着自己。
同个屋檐下相处这麽久,还是第一回,闵奚发现原来对方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她不知道为什麽,想到这层心里也有些别扭。
薄青辞突然回来,也打乱了闻姝的计划。
即便现在人躲在房间里,没有出现,但确确实实已经将闵奚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闻姝觉得继续留下去也没什麽意义,索性在三点半的时候,起身告辞。
闵奚下楼送她。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提了两塑料袋东西——菜市场买的,绞好的肉馅和饺子皮。
包饺子是临时起意,从前一家人还在的时候,妈妈每年都会把全家人叫到一起包饺子,大家说说话,聊聊天,电视在那放着播什麽也不重要,当个背景音,其乐融融。
後来父母去世,这项活动就被永久搁置了。
倒不是闵奚不想捡起来,也不是有多难。
只是在除夕这样的节日里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包饺子,即便电视背景音再热闹,也掩不住那股孤寂冷清,反而容易触景生情。
按照食谱教程,闵奚按比例调好馅料,又将东西从厨房搬到客厅的茶几上。
做好这一切,她来到薄青辞的卧室门前站定,擡手轻叩:“小辞,东西收拾好了吗?”
门的另一边,仍旧阒静,里面的人似乎并未被这两声叩门声惊扰到。
闵奚站在门口,安静等了一会儿。
没多久,轻缓的脚步传来,薄青辞打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面容困倦看似刚睡醒的脸,卧室内一片灰暗,本来拉开的窗帘不知道什麽时候被人重新拉上了,女孩半边身子没入阴影里。
闵奚注意到她略微泛红的眼角:“在睡觉吗?”
薄青辞揉揉眼,顺着话接:“嗯,收拾好睡了一会儿,刚刚没听见姐姐你敲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闻姝姐呢?”她没听见客厅传来其它动静,就连电视背景音也消停了。
实在太安静。
薄青辞拙劣地打探。
闵奚笑了声,调侃:“走了啊,人家只是借宿一晚。而且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不知道啊,除夕。”除夕当然要回家和家里人一起过,吃团圆饭。
“噢。”说的也是,今天除夕。
闻姝走了。
按理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但薄青辞仍旧提不起开心的劲。
她也觉得自己特别扫兴,今天是除夕,应该开开心心陪姐姐一起过节才对,可身体里的多巴胺就跟死了一样,罢工待机。
闵奚却在这时拉住她的手,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点:“我下楼买了饺子皮,调了馅料。”
“要一起来包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