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特殊关系
江淮安就这麽伴着一声清脆的碎裂之声擡起了头来,他的脸上即没有被这位严苛的“大家长”责备的惊恐与无措,也没有什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冒犯的愤怒。
他的内心的情绪此时平稳的吓人,好像对面的任何反应都无法引起他的在意与什麽额外的波动,而这就是长久以来反复经历这种场面形成的保护与耐受机制,一次次的刺激与磨砺最终使得他的心里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变的“刀枪不入”起来。
江父坐在一张背後垫着柔软大抱枕的的西式大沙发上,光是从面相上来看他的年龄显然就要比江母大上不少,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江母并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却是他的所有伴侣中最通情达理与美貌的一位
江淮安对于江父而言可以算是老来得子了,所以自然十分“宠溺”,这自然就滋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但是夫妻二人都在教育小孩这方面缺乏一些切实可行的经验,江母过于偏但,江父过于严苛与“暴力”,这也成了江淮安心里滋生阴暗面密不可分的一个因素。
“爸。”江淮安毫无芥蒂地施施然道,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刚才被那个“凶器”擦边而过的耳廓。“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已经出道了,以後可是要靠这张‘脸’吃饭的呢,要是受了什麽闪失那可不好轻易收场啊,可不异于搬起板凳砸自已的脚嘛。”
江父闻言气得胸脯上下翁动,脖子根都发红了。“逆子!你还好意思和我提已经出道的事情!你也不看看自已究竟干了什麽??!荒谬啊。
要不是我与章家有些商业关系上的瓜葛与往来,老脸都不要了豁出去将你保了下来,你现在早就不知道在哪个监狱里蹲着了,还这般人模狗样同你老子我顶嘴呢??!”
看样子他有点想要将自已身後那个抱枕以及手边能够摸到的一切都给通通砸过去。“您这话所言不假。”江淮安似乎在江父的一通疯狂输出後变的老实了一些,而他确实也理亏,并且为自已的家庭造成了实打实的经济损失。
“我错了,我保证以後再也不会发生这样事情了,经过反省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已的错误。”
江父看着江淮安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反而更加沉重了,有一件一直埋藏在心底见不得光的事情即将呼之欲出,他本来想一直就这样“掩耳盗铃”下去,维持着看似一切紧井有条的现状,但是来自江淮安的巨大变故显然打乱了他一切“尽在掌中”的计划。“你喜欢那个叫作简星的孩子?”
他突然话锋一转,晦涩道,“简星”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从口里念出来就像是舌头被烙铁烫了一样有些舌头打结。“是的。”江淮安在这一点倒是十分坦然。“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可惜人家对我没有意思,一直死缠烂打也无果。。。这不。。。”
他又扯了一下嘴角,但是神情中没有半分笑意,凄惨倒是能够溢出来一些。“然後剑走偏锋,铸成了大错。”“简直是胡闹!!!”江父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你这畜生就用你爷爷留给你的别墅干这种事情??!他老人家如果泉下有知的话都能被你给气活了。”江淮安将头低下看着自已的足尖,一言不发,就像被毒哑了一样。“他现在情况不好需要腺体移植是不是?”江父也不与江淮安多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点破了来意。
“你倒是做到好一手亡羊补牢,负荆请罪的把戏。”“爸??!”江淮安赫然擡头,他知道自已的父亲的消息网一向十分神通广大,但是竟不知已经到了这种无孔不入的程度。“我不反对你去看这件事情。”江父表情幽深,冲着江淮安摆了摆手。
“能够腺体配型成功是一件好事。。。。概率如此之低的一件事都能被碰上了。。。好啊。。。好啊!”江淮安看着江父长吁短叹的样子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是赞成还是反对,并没有听懂对方话里隐隐的潜意思。
“你知道为什麽你的alpha的腺体竟然能与一个beta(omega)的配型重合度如此之高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神来之笔’?”江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淮安,似乎要将他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江淮安突然一个踉跄往後稍稍退了一步,他的潜意识里有一个答案似乎即将呼之欲出,但是他全身上下都在对此进行抗拒着。。。。不。。。不可能!一定是自已的思维过于发散了。。。说不定是别的什麽原因呢?
“简星。。。。其实是你的。。。弟弟。”江父将目光看向了别处,失去了数分钟前那股兴师问罪理直气壮的气势,显得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丶外强中干的架势了,即使是自已处于“对峙”中的劣势,也要强行保持着面上的“体面”。
江淮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形容,回想起自已之前与简星之间的种种羁绊与莫名其妙的“吸引”。。。以及几乎石锤到不能再石锤到腺体基因匹配结果,他的大脑就像恒心大爆炸“轰”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起来,一切自以为的“一见钟情”与爱到“情难自禁”竟然都是隐隐在暗中连接着两人的血脉关系在作祟,这下倒是真的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令人感到嘲讽的是,江父看向的方向竟然刚好是他与江淮安与江母三人正笑的“其乐融融”的全家福相片,它就这麽以极大的面积丶配合着镶金的相框挂在墙壁最显眼的正中央的位置。
“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就不多与你赘述了,不过我确实对不起你妈妈。。。”“你这一辈子究竟对得起谁过呢?”江淮安的语言系统已经近乎瘫痪,他现在在心头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要疯狂地呐喊倾述,可是酝酿了半天却只能挤出来这麽一句轻飘飘的话,一想起简星口中那“欠了高利贷人间蒸发的父亲”他就想要发笑。
“不过有一点你可不要误会。”江父的脸色突然又严肃起来。“据我所知,简星有一个赌博上瘾欠了高利贷的‘生父’,那其实是他妈妈後来找的伴侣,并不是简星的亲身父亲。
当年我与她分手後,还是单身状态的她突然找到我说自已已经怀有了身孕,并且拿出了基因检测报告,这可身是令我大吃一惊。。。
于是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把这个孩子给打掉,她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痴心妄想’,就这麽轻而易举的摆平了。”桌子上还放有另外一个与刚才那个已经“粉身碎骨”的同伴配套的茶杯,里面也装着冒着茶香味蒸汽的热茶,江父就像给小孩讲故事一样不紧不慢地拿起那个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可能是想要润润喉咙。“我也没想到她後面竟然遇人如此不淑啊。。。。
我当初给她的那笔钱肯定被那个赌棍给输完了,简星本来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是她的母亲的一意孤行害了他。。。。”江父的目光扫过江淮安的脖颈腺体处。“既然你心甘情愿的话那就去救你弟弟吧,毕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哼,说不定真能把那个小子给医活了。”
江父谈论起简星的口吻简直就像是提起一件可以把玩与随意处置的物件,就像一只在生病时完全任凭主人处置生死的珍贵宠物猫。。。不。。。他被江父视为自已生涯中的一个污点,或许还不能与简星相提并论。
“简星一定会好起来的。”江淮安的双目有些失焦,他的後背已经被层层冷汗给浸透了,或许是命运对他随意的玩弄使他一时在暴风雨中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