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擡下巴:“右边。”
“这样不好吧?”季茗心虚僞地说:“咱们毕竟只是朋友关系,我不想毁你清白。”
秦郁棠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调出体育频道给他看,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在生理期。”
“哦……”季茗心忘了。
“如果你觉得挤,我可以去睡外边的沙发椅。”
“还是别了。”季茗心只是想让她对自己负责,又不是想虐待她。
“其实没事儿,我以前工作到太晚,经常就睡在那张椅子上,挺舒服的。”这是秦郁棠的肺腑之言。
“不要。”季茗心斩钉截铁地说。
秦郁棠握着遥控器扭头看他,不同意就说不同意,怎麽还“不要”?这是跟谁撒娇呢?
她盯着季茗心因为热意稍稍被汗打湿,贴在耳鬓的头发,噗一声笑出来。
季茗心完全不懂她在笑什麽,思绪已经彻底跑偏——心想她经常加班到半夜,连个觉也睡不好,自己还来找她的麻烦,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这都是什麽做牛做马的破工作呢?累成这样还租不起一个带客厅的房子,该把老板抓起来坐牢。
心中朴素的正义感战胜了那点作祟的小心思,季茗心还是决定还她自由:“你送我回去吧?我能照顾自己,大不了花钱请人照顾我几天。”
秦郁棠一听,立刻玩笑说:“这麽大方?把这钱给我。”
紧接着又正经道:“你那里离医院太远,等过几天手腕复查,没事了你再搬走吧。”
她言之有理,非要对自己负责,季茗心也无可辩驳了,只好听之任之,呼出一大口气,皱眉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发现正在播放金津的比赛回放。
昨天金津在印尼大胜,今天体育频道专门做了精彩集锦。
“换个台吧。”季茗心小声嘀咕。
“啊?你不喜欢看这个?”秦郁棠明知故问,挑起一边眉毛盯着他。
季茗心翻了个白眼,谁乐意看死对头风光无限啊!他不在背後蛐蛐金津已经是道德完人了好吗!
“不好意思,还以为你早就脱敏了。”秦郁棠笑呵呵地道了个毫无诚意的歉。
“并没有,你高看我了,我非常小心眼。”季茗心冷冷自嘲。
“那是,要不然你能恨我到现在?”秦郁棠一时放松,没留神让真心话跑了出来,对话陷入尴尬的沉默。
她从隋耀川那件事起就一直在思考,季茗心对她的态度很矛盾,像是本能地想要靠近,理智上又想离她远一些,喜欢麽,大约还是喜欢,只是这喜欢中间夹杂着石子,一靠近,就磨得人生疼。
所以他们哪怕滚过了床单,哪怕能够像普通情侣一样暧昧,彼此之间也是保有警惕,不能全然交付信任的。原因或许就在这几年的空白里,吃过很多苦,受了大把罪吧……只是季茗心不愿意和她讲,他不提,秦郁棠也就没有辩解的机会。
总不能让她主动提起来,说,我当年对不住你。
这种事儿秦郁棠干不出来。
片刻沉默过後,秦郁棠若无其事地拿起了他的手机举在他脸前,公事公办的语气:“来解个锁,我找你助理送几件衣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