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想兑点羊肉卷丶牛肉卷吃火锅,可惜腥膻味儿太重了,怕人闻到招惹怀疑。
忙忙活活就到了年底,本来这一年就这麽凑合过了,没想到年根底下又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晚姨伤了脸,彻底不能登台了。
第二件:柳清许放弃学业,报名下乡了!
“别告诉我,是不小心。”穆弥戎咬着牙,声音隐含震怒。
剧院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坏胚子对金思晚而言算不得什麽无法解决的麻烦,就算需要费些手脚,他们这些朋友都可以帮忙,何必损伤自己!
无论男女丶无论年纪,伤在脸上都是大事!
“本来就是祸根,毁掉也没什麽可惜。”
晚姨笑得毫不在意,“年轻的时候看重皮相,现在这把年纪了,一脸褶子还怕啥*7。7。z。l。”
金思晚知道,自己甚至不用开口求肯,只要稍微跟穆弥戎露点口风,她肯定会帮自己解决,但是现在上头风声不对,她不能为了个小人把自己的朋友卷进旋涡里。
也是给那些黑心肠的看看,她金思晚豁的出去!
“那个瘪三算什麽东西,也值得你损伤自己!”
穆弥戎凑近细看伤口,双眼燃烧着怒火。
“一劳永逸罢了,他有家有业,是穿鞋的,我孤身一人,是光脚的,让他知道逼急了我就玉石俱焚,他自然就怕了。”
“再说,你别看着严重,其实就浅浅一道,我用了化妆的手法,还擦了点会过敏的香蕉皮,过两天肯定见好,以後用点药疤都不会留。”
金思晚没说那人还打着更龌龊的主意,说出来都脏耳朵。
“就是以後连整理道具都轮不上我了,被赶出来了。现在无处可去,你要收留我啊!”
这些事儿都避着孩子,姚跃压根儿不知道,等晚姨搬过来之後,她才看到人受伤了。
原本娇美的面孔上,一条长长的伤痕从眉心划过鼻梁到右脸眼下,带着红色的肉疤和褐色的结痂,简直像是完美瓷器上摔出了裂痕。
就连斜刘海都挡不住。
姚跃只觉心里酸涩难忍,只是唯恐晚姨难过,半点不提伤疤,亲热态度一如既往。
“幸好晚姨搬过来了,要不然师傅一个人过年,多孤单啊!您来可太好了,我师父也有口福了!”
晚姨可是做二合面饽饽都能做出花样的人,连姚家都跟着沾光。
她如今不上班,更有空跟着大妈大娘到周边农村调换东西,什麽干果冻梨柿子山楂都能搜罗到手。
加上姚跃不时从系统里薅羊毛,两家的生活水平倒是肉眼可见的有所提升。
另外一件震惊整个胡同甚至街道的事情就是柳清许的离开。
在给母亲悄然留下一封信後,他便毅然决然地退学下乡了。
所选择的地方,异常眼熟,曾经去送别苗唯华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
不论是真的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知情人都闭口不提。
好好的一个大学生,毕业後,铁板钉钉能分配在四九城工作。
可如今竟然下乡了!
别人只是唏嘘感慨两句,最伤心的自然是柳婶子,她一个寡妇,一直以来都将这个独生子视作自己的命根子,一颗心全在儿子身上。
然而,当她看到那封告别信时,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柳婶子哭得撕心裂肺,她怎麽也没想到,自己视若依靠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天夜里她就把自己吊在了朱家门前,要不是凑巧半夜有人起夜去厕所发现了,怕是第二天一早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
之後,消息才传出来,原来朱家记恨之前盖棚子时跟柳家的仇怨,朱大江和朱二河在学校那边各种整治柳清许,该给的奖励给取消,动不动就贴大字报批他,还找人对他动手。
只是柳清许怕母亲担心,这些事儿谁都没告诉,偶然看见他鼻青脸肿也只说是自己摔的。
其实就是被报复了。
他也是实在忍耐不下去才下乡的,他走了,柳婶子一个老寡妇,别人不好再跟她为难。
可没想到,柳婶子绝望之下竟然生了死意。
好在被人救了下来。
这一回也把朱家人吓住了,把人逼死的名声太难听了,特别还是孤儿寡母的可怜人。
横的还怕不要命的呢,朱家再没找她的麻烦。
连关家也跟着受益,关家和朱家门对门住着,两家老是暗中较劲,朱家宽裕的时候,关家穷苦,朱家出了事,关家笑得最大声,儿子丶婚事丶媳妇,两家什麽都能比一比。
之前朱大江入赘,关家背後说了不少难听话。
如今朱家得了意,关家只能避着他们家走,连关薯都不敢明面上跟姚跃来往了。
柳婶子这事儿一出,朱家在胡同里收敛了不少,连朱三湖都没那麽膨胀了。
这个年,过得各自愁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