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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 番外之慈孝旧事(第1页)

第44章44番外之慈孝旧事

吴忧总觉得齐沐并不怎麽喜欢她。

初见齐羽之时,一群女孩儿都围着他。

七八岁的女孩子,其实也半知人事了。

谁不知道,齐羽是东越国世孙,将来会成为东越王,如果嫁给他,自己就是未来的东越王後。

王後可是这个国家最风光的女人,天潢贵胄家的女儿从小就被教育机会掌握在自己手里,婚姻不光是属于自己的,更是家族的荣耀,祖父也是这般教导她的。

她後来之所以在衆目睽睽下爬树摘柿子,引起齐羽的注意,不只是她想成为王後,她真心觉得这个卓然而立的男孩有一种神秘感,让自己特别想去了解他。

後来她如愿嫁给齐羽,嘉礼是她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同时也是最累的一天。

头顶十二钿珠玉花钗冠,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云锦织金礼服,脚踩高底宫靴,走路都已经很困难了,还得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若是踏错一步,一旁的尚宫就会严厉提醒。

喜扇半遮面,在与红袍金冠的齐羽对拜时,吴忧不自觉嘴角漾起浅浅的梨涡。擡头的一瞬,她眸中的光彩被齐羽空洞的眼神所击碎。

他仪态庄重优雅,挑不出任何差错,只是那份淡漠之态明显跟周遭烈火烹油丶鲜花着锦的喜庆氛围格格不入。

嘉礼结束後,除了回门礼齐羽陪着走了一遭,此後两人几乎不曾碰面。

齐羽每日行程排得很满,寅正起,亥初眠,每日睁眼的九个时辰,至少八个时辰是在临窗课读丶校场习射。若哪日不读书了,那定是陪着东越王出宫游幸了——西郊营房观军演丶南郊籍田耕作丶北郊围场打猎,甚至是去看修河堤丶建水库。

相比诸务缠身的齐羽,吴忧便要闲得多,王後见她年纪小,加之祖父苏杭王吴夔又看得重,除了每日学些宫廷礼仪,做些纺绩女工,馀下的时候宫里面也不怎麽拘着她。

闲处生出万端愁,头一遭愁便是想家。

吴忧虽是庶女,但因长相乖巧丶性格伶俐,深得祖父母喜欢,一直养于膝下,与嫡出孙女儿并无二致。

慈孝四年,宫里先是长期卧床的太後殁了,接着便是一向好性儿的静嫔莫名其妙投了井,偏僻的冷宫中据说还关着一位妃子,因为幼女夭折发了疯。这一切都让吴忧对王宫産生了恐惧与抵触。

她常常告假回家,而祖父吴夔也经常接她回家,因此一月三旬,她倒有两旬待在王府中。

在家中,吴忧只会说自己思念家人,却绝口不提宫中的不如意,她是个处处要强的人,不愿意被人看轻了去。

然而自从出了嫁,祖父待她的态度便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饮食起居方面,自然是一切如同从前,但祖父除了过问自己在宫里的情况,还会问诸如陛下在干什麽丶小殿下在干什麽丶陛下待殿下又如何。

刚开始,吴忧并未放心上。只是渐渐地,她起了一些戒备,表面上依旧是不谙世事,但到底嘴上胡说一气。

吴忧有时候会向母亲抱怨此事,母亲却板着脸教训她:便是嫁给世孙,也不能忘记本家给的尊荣,若是没有本家的擡举,哪里就轮得到庶出的女儿。母亲甚至还告诫吴忧,面对祖父丶父亲的问话,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祖父丶父亲有所要求,便是背弃夫家也要做到。

头一次,吴忧感到彷徨,一种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的茫然。

随着祖母丶嫡母去相国寺烧香的时候,吴忧趁着二人听宣卷的空子,偷偷溜出斋房,将从家中带出的装有各类食物的食盒送到後门处苏惠娘手中。

苏惠娘是吴忧在越州的手帕交,年长吴忧三岁,俩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只是这两年,吴忧与苏惠娘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一则是吴忧要准备着出嫁,二则苏惠娘丧父後,家中日子愈发难过,她与母亲没日没夜做些绣品,卖一点银钱供哥哥读书。

吴忧注意到苏惠娘纤细的指头上缠着灰扑扑的白布头,很是心疼地拉过她的手问:“这是怎麽了?”

苏惠娘忙将双手放在背後:“没什麽,针头扎了肉,怪我自己不小心。”

“十根指头都被扎?你的针线活,越州闺秀怕是没几人比得上,你定是睡梦中都在绣帕子缝绲边吧!”

苏惠娘低头小声支吾:“母亲说等把哥哥供出来就好了。”

“你哥哥读书出来,你也嫁人了,你呀你,把眼睛熬瞎了,看哪家公子愿意娶你,惠娘,你要多为自己打算些。”

吴忧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头惝恍了片时。要多为自己打算,倒也挺适合她自个儿的。

见吴忧不似往常那般无虑无思,在手帕交的问询下,吴忧也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忧儿啊,你若再不改弦易辙,危矣!”

见吴忧一脸无知,苏惠娘立马从被说教的一方转换成说教方:“帝王家最忌讳的便是打听主上细故,虽然我猜不透你祖父的动机,但你若是事事相告,被世孙知晓,你在婆家还能有什麽脸面。你想想那种为夫家不容,回娘家讨生活的女子,便是娘家如何富贵显荣,她究竟是面上无光,处处受制于人。”

吴忧无比钦佩地望着苏惠娘,她真心觉得惠娘说得在理。

“家父曾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因此啊,嫁了人自然要与夫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着说着,快语连珠的苏惠娘嗓子哽咽,眼泪汪汪的,她

意识到家父这个词应该换成先父了。

吴忧知她的苦楚,轻声问:“上面还不允许安葬令翁。”

“母亲在骨灰坛旁立了牌位,我们在无人处悄悄祭拜,只是到底是入土为安。”苏惠娘背过身去擦眼睛,转过身来笑着对吴忧说:“让忧儿笑话了。”

“你跟我又客气什麽,若是将来世孙执政,定会为你父亲主持公道。”

苏惠娘眸光一暗:“忧儿,这种忤逆的话我俩私下说说便可,在宫里,你可得长点心。”

“我都懂,我会小心的。”说这话的时候,吴忧心里没底,就好像出海的渔人,面对浩瀚无涯的海面,到底是浪打舟翻,还是渔获满载,只有天知道了。

与苏惠娘这一番密谈後,再次回宫的吴忧沉心不少,也不嚷着要回家了。

节下里,家中人会派人来接她,吴忧不忍拒绝,索性装病,半卧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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