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安然秀眉微蹙,没好气地回应道:“什麽小兄弟?他的境况又岂是你这种阶下囚所能过问的!”
为了能说服土一司替她精心打造一具傀身,安然可谓是费尽心机。
最终还是依靠自身绝对强大的武力镇压,才迫使对方乖乖就范。
若是土一司再晚答应哪怕仅仅一秒钟,恐怕这座地窖都会因双方激烈的争斗而瞬间塌陷。
虽说同为驱鬼师,但土一司自然也有着属于自己所擅长的独特法术。
其中,尤以傀术最为精湛,甚至能够与安然的能力匹敌。
只可惜,这些年来一直被困于此,根本毫无施展的机会,以至于其手法或多或少都显得有些生疏了。
面对安然急切的催促,土一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你且稍安勿躁,这整座地窖里皆布设有专门用于削弱我法力的阵法,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我能成功完成制傀便已是相当不易之事了。”
安然当然不满足,才一个只能够解救许桃红一人。
可像乔木这样的游人与遭受操控的恶灵还有很多。
如果掌握不了给这些个渡魂的方法,他们就要面对宛若丧尸围城的局面。
“我肯定得催!”
安然焦急地拍拍涂明朗:“任芝南给你的摄像机呢?拿出来,那个能记录下做傀身的办法,只凭他一个人肯定来不及,我也学着做。”
土一司以为听错了,他印象里,安小姐可最鄙夷他的傀术。总觉得那属于旁门左道,便骂他伤天害理,社会败类。
听骂这麽多年,还有一回遇上她要跟着自己学傀术。
傀术之间的区别不单单是祖传的术语丶手势,更重要的是驱鬼师本身的天赋与性格。土一司承认自己此前被设想的宏伟蓝图给迷失了心智,所以所用傀术效果特殊,但也会伤害身体丶损耗内力。
他比安然年长很多岁,自然有信心压制住傀术的反噬,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但让他教学就存在难度了。
“废话什麽,你再犹豫整个地窖都会被那群恶灵袭击,在监狱里我弟弟还会偶尔照看你一下,你看等我们走了试试?”
她敏锐察觉到眼前这人在犹豫不决,似乎对她的自控力心存疑虑。
每当她开始施展傀术的时候,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眉川深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心不在焉。
经一番努力後,土一司终于完成了第一个傀身。
他轻甩动着已经感到酸痛不已的胳膊,然後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身旁的安然,开口问道:“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实情况?奇怪,外面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可为什麽任部长和监狱长却没有发出任何警示?”
安然微微耸了耸肩,回答道:“难道还要如实告知你们总部正遭受袭击,场面一片混乱吗?那样一来,这几十号监狱房间里的犯人们肯定都会想方设法地趁机越狱逃跑!唉,真是令人头疼。。。。。。不过这次嘛,就算你将功补过吧,谢谢。”
这时,涂明朗则将沉重的摄像机稳稳地架在了自己的肩头之上,并顺着安然的手部动作望去。
只见他姐姐那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正忙碌地上下翻飞着,仿佛正激烈交战般。还真说不准,最终制作出来的这个傀身到底能不能正常使用。
他弱弱提醒句:“姐……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你想学,完全可以按照记录下来的方法做,不用非得在这个鬼地方。”
就在完成最後一步塑形时,安然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从手臂传来,她慌乱中差点踩上铁栏残骸。
“这……真的能行?”
土一司满脸狐疑,看着眼前那看似有些诡异的物品,不禁泛起嘀咕。
他也无教人的经验,只是按照自己创立的心决逐一叙述,可安然演练下来效果不尽如人意。
可他真的想尽快恢复自由身,不愿在这孤寂无聊的地方等到寿命终结。
为何……安然行不通?
沉思片刻,他覆手感受着傀身的气息,脑海中闪念而过。
这时,土一司突然放声大笑。
“我明白了,我的术法啊,虽然有诸多规定好的套路,但对于恶灵的傀身来说,就应更加随性一些才对呀!”
“有时候,如果过于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将自己束缚得死死的,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呢!”土一司一边笑着,一边解释道。
“随性?”
土一司执眼望着他此生第一个“徒”,目光显得柔和许多,“安然,这具身子不是给活人造的,而是让他们去冥界渡轮回,不要有太多杂念,无需寄望,不掺遗憾……是要重获自由。你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