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芝南猜出他的心思,解释说:“来之前我查了这案子,失踪的女子处处都能与被消杀的女鬼辞鸽对的上,所以我猜这些红线也是域主设下的,此线名为相思。”
辞鸽……
于铎大脑飞速运转,他肯定听过这个名字。
任芝南很淡然,从地上抓起捧土,施加法力後涂抹在两人面部,接着拉起于铎混入了那群红衣孩童的队列中。
队伍拥挤不堪,像是受到了指引,沿着暗道走向更空阔的一片荒地。
于铎手心不自觉地出汗,他小心翼翼地靠着任芝南,同时盯着自己的脚步:“……任哥,你说的辞鸽是荀祖师爷办的最後一个案子吗?如果是的话我还真记得,可当年公告上写得清清楚楚,辞鸽被消杀。”
他没敢透露太多关于张升後来硬闯冥界的经过,反正在外人看来,辞鸽之死属于张升的误判,也遭到了诸多看不惯张升的驱鬼师拿来当话柄,一提就是数月。
“那不是最後一个案子,荀白衫是阴阳街之後才退出这行,你怎麽连我都骗呢。”
任芝南的胸膛结实可靠,呼吸也是平缓的,只能感受到一丝细微的波动。
于铎微昂头,下意识瘪瘪嘴:“……阴阳街嘛,我又不在,不清楚。不是要骗你,而是这案子我作为旁观者最清楚,真不知道祖师爷为何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和那邪物过不去。”
巧合的是,任芝南也在翻阅当年卷宗的时候查到了这案的蹊跷,若是让他相信将张升性命看得那样重的逆十三,会做出违背主人的行为只是单纯任性,那他这麽些年的历练可就白经历了。
“……你身上,真好闻啊。”
于铎扑身,嗅了嗅。
任芝南身子一顿:“……你这是干什麽。”
身边都是摸不清来路的鬼,任芝南想不到于铎还有闲心闻他身上的香水味,他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只是觉得出门在外尽量避免沾染上血腥味,保持良好的体态仪容是他对于别人的尊重。
“任哥,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突然心跳好快。”
于铎看样子没有开玩笑,任芝南顺着看过去,趴在他怀里的少年早已面色潮红,伸向自己的手更加肆意。
“于铎!……你……”
坏了。
这相思线除了联系着两人的行为,难道还有其他想象不到的副作用?
担心于铎的动作太大,迷乱之间再说出什麽胡话,任芝南咬牙推开于铎的手,瞪了眼:“你赶紧调息,我现在顾不上你,清醒点!”
擡手轻轻扇了于铎一巴掌,任芝南有些歉意。
于铎眼圈瞬时红了,不乐意地扑过去咬了任芝南一口:“任哥你好狠心,怎麽能打我呢,我这麽可爱,这麽善良……我还听你的话,你不喜欢我吗?”
“喜丶喜喜欢?于铎……你疯了吧!”
现在,任芝南大概能猜出来相思线的作用了。
能让他们两个才有几次交集的大男人,都能産生莫名情愫,这鬼域的主人还真是恶趣味。
任芝南呼吸不稳,眼看着于铎就要亲上来,红晕沿着他的後颈一直烧到脖子,他死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威胁于铎:“都出入多少次鬼域了,还能被这样的把戏套路,你丶你真是没用!——”
这可如何是好。
张升还等着他们去营救,结果还没汇合,就先中了相思线的邪咒。
于铎一听,任哥骂他没用。
听起来像是真心话,一股脑儿的委屈全涌上来。
他放声大哭,扯着红线哭丧道:“你嫌弃我没用……你不喜欢我……这破线谁爱要谁要吧!太伤人了……”
唰的一下。
红衣鬼群齐刷刷看向他们二人。
任芝南涨红脸骂道:“神经病!!——你以为我爱要这红线吗?”
鬼群:吵架了?爱看,抓来近看看。
任芝南:……早知道就让涂明朗和这小傻子绑一块儿了,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