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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真相（第1页）

第85章真相

只听其声，散在那破空的刺耳炸声中，火光里夹杂着浓烟。

张升望着那片火海失神。

火舌舔舐地面，烟雾四起，在被完全包围前有一双手将他拉了出来。

簇簇火焰穷追不舍，沿着衣服瞬间将人的头发与眉毛烧焦，那群脸上涂抹着异样华彩的花童眼中充满惊恐，咳嗽声与哀嚎声连绵不断。

“救命……我不想死……”

不远处倒地的孩童双目猩红，泪光婆娑地看着他，烧成焦黑色的手掌艰难抠向地面：“……大人，我们是被逼的，我没有放火……”

救人心切，张升顾不了这麽多，极力甩开身後的束缚。

符术确实能够召唤水将大火熄灭，可他现在分不清自己置身的鬼域是百年前的现场重现，还是再一次经历的劫难。

“你究竟在哪儿？”张升漫无方向地嘶吼着。

被火烧尽的符纸只留下些许字迹，上面的笔触苍劲有力，对于他而言很熟悉却也陌生，其中用到的文字并不像现代人所言。

“他就要被我封印起来了，你还指望他？呵……”马黎坐在巨蟒之上，俯瞰着被烧成一片红色的村庄，语调阴邪地说，“若不是逆十三将邪神之力带到此地，怎会引发这种怪象。”

“什麽？”

面对男人没头没尾的话，张升身子僵直，他四下寻找能够解救火灾的水源，同时为了稳住马黎的情绪，尽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此前是那女鬼慌不择路才躲到这村里，我知道她怨气很深，所以提前设下了结界，现在没效了？”

马黎轻笑道：“师父每次施法都要靠这邪物帮助，你怎知他不会偷做手脚？”

张升听得云里雾里，这最後一案是他受人委托接下来的，与逆十三谈及此事时还被挽拒，嫌弃他多管闲事，为了一个出逃的女鬼还要耗费法力保护整村的人。

那时担心阵法不够牢固，他又让逆十三画符落在辞鸽身上，起到镇定心神的作用，在他们赶去判恶之前避免女鬼做出伤害无辜人性命的举动。

“你是说那符有问题？”

“不然？”马黎挥手将符纸彻底清除，透过烟雾向张升走近，“当年他先你一步到达此村就是为了除掉辞鸽，消灭掉自己做恶的证据。如若是一个善良的鬼，怎麽会经由村民的质疑与议论，就将怨气撒在无辜百姓身上。”

马黎看张升面有茫然，似乎真的对当年无名村里出现的火灾不知情，于是肆无忌惮地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辞鸽即为这鬼域的主人，她先是被范家人强迫成冥婚，後又在不死不活的时候被残忍塞进棺材里，随洪水漂流，幸有范家小儿相救，但也因此命送在洪灾中。”

张升对此记忆深刻，没有回应。

“可茍活下来，对那女子的伤害更大，垂死时被囚禁在幽闭棺材里的恐惧与憎恨难以消解，这本被范越舍命相救的举动感化，不再危及人间，却被你的至尊法器所利用！——”

张升差点忘了，逆十三一直潜藏着身份留在自己身边。

那时的他对此案的描述过于笼统，因为对逆十三的信任，才让具有瞬移之力的法器先去追踪。他当时就觉得纳闷，怎麽前几日对此事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听到女鬼失踪後急忙追出门。

等他赶到已经看到火势全灭，被焚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横躺满地，已为时已晚。

“只不过是山洪和火灾，我设下的阵法理应起效，可他却说那鬼身上的祟气加剧，再无涤荡干净的可能……”

“如此拙劣的借口，师父你也信吗？”马黎挥了下袍袖，将村落周边的河水引至火海中央，信誓旦旦道，“我只知道一次次欺骗你的人，他一定另有所图，如果当时你不错信于他，可能无名村的村民就不会枉死了。”

眼看着马黎嘴上喋喋不休，还尚存良知灭了火，张升觉得这样有效。

不管如何，无名村的村民是没有过错的，他们并不想顺从童养媳或是冥婚的陋习，只是他们很大的收入来源都要靠往城里输送花童。

各家各户，主要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选择从无名村里挑选花童，这些孩子熟悉礼节，懂规矩，相貌干净，称得上精心培育过的大婚点缀品。

当河水从西向东涌入低洼的平地，张升的眼睛转了一转，在仔细看了眼村庄内的分布，又觉得与他当时所到的无名村有所不同。

八横八纵的阵法，法力最中心的位置应该是辞鸽藏身的草房内，而烟雾散去，他敏锐地感觉到阵脚有变，似乎是坐落在巨蟒身下。

张升不会记错自己列的阵，他将阵中设立在了祟气最浓之处，可现在他窥不见辞鸽的下落，只觉得身边的男人才是令他法力尽失的源头。

若是有火灾，也不可能是这里。

山洪是席卷而来从城中过，途径的下游就是无名村，辞鸽之怨是对洪水的憎恨，以及冥婚当天那接连不断的雨水，她想借火来烧燎尽这一切……

那些葬送在火海里的花童，数百名还未成年的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殃及，那种怨又怎会被简单的扑灭而消散？

唯有一种解释说得通，辞鸽逃向的村庄并不是无名村，而刚才的景象也没有真实发生过，而是符。

自那个瞬间，张升心中的亏欠感有所消失，但又迎来新的一波……

他突然想到逆十三为何会赶那麽快，可能就是他先一步发现了辞鸽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无名村，所以用了张僞造的符，驱赶着辞鸽进入了自己设下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