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恂看向他,竟然一时听不出他是在反讽还是说实话。
傅书行说:“首先,别人根本不可能会因为接收到一条莫名的求救消息,就跨越几光年孤身前来救援,我相信如果当时在雨林里的哨兵不是我,你也不会冒险来。其次,其他向导的确没你有本事,起码我就没见过谁可以用精神力控制住蜥兽,让其停住无法动弹的。”
纪恂一听后者,得意洋洋起来,“那是,我自创的~我忽然有一天灵感大开,心想说不定可以这样做。”
傅书行喜欢看他自信飞扬的样子,笑说:“真厉害。”
纪恂却不买账,睨他,“万一有那么一个向导可以做到呢?”
傅书行叹气,他收回视线看向前路。
入目是浩渺的万里晴空。
傅书行其实很不喜欢回忆当时的情况,对纪恂来说也许是新奇兴奋,是人生中最奇迹和浓墨重彩的经历。
但对他来说,只有无尽的噩梦。
他在那里,真真切切感受到失去此生唯一挚爱的感觉。
不去用什么来形容多痛彻心扉。
只想想毁掉一切。
他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很平静地接受了他们的结局。
傅书行低低说:“你知道吗,在后来我醒来的那个山洞里,上方有一个水潭。”
纪恂从没听他说起过,看着他,“然后呢?”
“水潭冰冷刺骨,我之前因为不想在你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去泡了很长时间的冷水澡,并且结合热爆发的时候,尽可能远离你,减少被你信息素影响。”傅书行说:“但如果当时发情的是其他向导,我根本不可能陷入结合热,会直接把他丢进那个冷水潭。”
傅书行说完这些看向纪恂。
两人四目相对。
纪恂眼神闪了闪,先别开,压下心中的悸动嘟哝说:“不存在的事当然随便你怎么说了。”
傅书行无奈失笑,“小恂,你真以为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年,我在军区,身边一个示好的向导都没有吗?”
纪恂想起傅书行的臭脾气和他自以为是S级哨兵高人一等的身份,毫不犹豫地点头点头,注孤身的家伙,没人示好是应该的!
傅书行却说:“恰恰相反。因为平时接触的都是高级向导,他们经常发出明示暗示,甚至有白塔那边打过催。情剂后来找我做疏导安抚的向导。”
纪恂满脸不可思议。
傅书行看他,说:“但我没有结合热,始终没有,我父亲和我爸还带我去做检查了。”
纪恂立刻说:“哦~~所以你心有余而力不足!”
傅书行:“换一句。”
纪恂下意识疑惑:“换哪句?”
傅书行看着他,勾了下薄唇,在飞行器即将盲降时,手动操控,连接地面塔台的前一刻,说:“非你不可。”
纪恂在飞行器平稳落地的时候,脸上的热度还没褪,拿手疯狂扇风扇风。
不得了。
谁说傅书行没长嘴的。
这开了荤的哨兵就是不一样,为达目标无所不用其极,各种情话撩骚信手拈来,放在以前,打死都不敢想的事。
元帅府还是纪恂之前来过的样子。
傅书行带纪恂进自己卧室,试了一下水温,刚好,又给纪恂找来了换洗的衣服和冬天的外套。
纪恂洗澡。
傅书行自己去隔壁冲凉,时间花得比向导还多。
没办法,这可不是等时间一久它自己就会消掉那么简单的事,自己来有点不方便,手掌太粗糙。
傅书行闭着眼仰头,冷水从他凸起的喉结往下流。
脑海中闪过的是纪恂白皙光洁的皮肤,被汗润湿的发粘在上面,他吻了上去,臆想中纪恂没有打算推开自己,而是转身拥上来。
适当的脑补有利于哨兵的身心健康。
傅书行拿着大毛巾穿着条休闲裤衩精着上半身出去的时候,纪恂正卧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猫崽子大小的白虎。
别的精神体跟主人的心意和五感相通。
在傅书行这,看白虎冲着纪恂又卖萌又撒娇的样子,却不是很顺眼。
特别是纪恂大概觉得挑的衣服小了不合身,重新找了一身他的,系着裤腰带,卷着裤腿,衬衫也宽宽大大,衬衫肩缝都滑到上臂了。
这画面实在有点引人犯罪。
傅书行只能转移火力,冲将军说:“都到自己家了还不变回去。”他擦着头发,说话懒洋洋,语气却几不可见藏着一丝威胁。
纪恂闻声看过去。
一眼先看到哨兵那块垒分明的肌肉精壮的胸膛,他立刻缩回了眼睛,但只顿了片刻,又重新抬头看去。
哨兵虽然体质好,恢复快,但受过一些重大的创伤后,也是很难恢复得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