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着孩子,手指抠着布包的边角,指节泛白。
她看着沈夜关上的门,又看了眼桌上昏昏欲睡的娃,喉结动了动,没敢再多说。
沈夜此时正盯着火苗,脑子里闪着刚才女人掀开布时的样子——婴儿的脸紫得像冻透的茄子,呼吸轻得像随时会断的线。
“柴够吗?”郑凡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沈夜回头,看见郑凡靠在门框上,酒葫芦悬在手里。
“够,早上劈了些。”沈夜回答道。
郑凡没动,目光扫过女人。
女人正用袖口擦桌子,动作轻得怕碰碎什么,听见动静,手顿了顿,又赶紧加快了度。
“不用擦了。”郑凡说。
“灶房有马料你去添点。”
女人愣了愣,随即点头,脚步匆匆往灶房后面去。
马厩里的小夜听见动静,打了个响鼻,女人手抖着倒料,动作却不含糊。
沈夜此时也回头看了眼,女人正蹲在马厩边,轻轻摸着小夜的脖子,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怀里的孩子醒了,没哭,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上。
“药好了。”沈夜端着陶罐出来,小心地倒在粗瓷碗里。
女人赶紧走过来,想接,又怕烫,手在半空悬着。
沈夜把碗递过去,说道:“吹凉点在喂。”
女人接过碗,小心地吹着,热气在她的脸上氤氲开来,把她冻得紫的脸,熏得有了点血色。
她喂孩子的时候,动作很轻,一勺一勺,生怕烫着孩子。孩子喝了药,没哭,只是小嘴动了动,又闭上了眼睛。
“今晚就在这住吧。”
郑凡突然开口,打破了医馆里的安静。
女人喂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眼里全是不敢相信。
“郑大夫,我……我能在这住?”
“灶房后面有间小耳房,能住人。”郑凡说。
“马厩里有柴,你可以烧点热水。带个娃,外面不安全。”
女人的嘴唇哆嗦着,想说谢谢,却又说不出来。她抱着孩子,又想跪,沈夜拦住了她。
“别跪了。”沈夜说,“照顾好娃就行。”
那天晚上,医馆里又多了点人气。
女人在耳房里生了堆火,把孩子裹得暖暖的。她没闲着,趁着火,把医馆里散落的柴,都劈成了小块,码得整整齐齐;又把灶房的锅碗瓢盆,都洗了一遍;甚至连马厩里,都被她添了新的草料。
小夜好像也喜欢她,见她过来,就用鼻子蹭她的胳膊,出温和的响鼻。
沈夜练刀的时候,女人就坐在一边看。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沈夜的刀影在雪光里闪,眼神里,有羡慕,也有敬畏。
郑凡还是靠在门框上喝酒,偶尔会看一眼沈夜的刀,点下头,又继续喝酒。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
孩子的烧退了,精神也好了些,能睁开眼睛看东西了,偶尔还会笑一下。女人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容。
只是,新的问题来了。
孩子要吃东西。
医馆里的食物,早就煮完了。
孩子喝了几天稀粥,饿得快,总是哭,小手抓着女人的衣服,嘴里出“咿呀”的声音。
女人抱着孩子,坐在耳房里,偷偷抹眼泪。
她不敢哭出声,怕被郑凡和沈夜听见。
郑凡还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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