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吃得快,一碗很快就空了。
郑凡吃得慢,一边吃,一边看他笑。
“慢着点,还有。”郑凡说,又给沈夜盛了一碗。
吃完饺子,天已经亮了。
郑凡拿出红纸,剪了个“福”字,贴在门上。
沈夜在旁边看,郑凡的手很稳,剪刀剪得快,红纸在他手里转着,眨眼间就成了个方方正正的“福”字,倒着贴的。
“倒贴福,福到了。”郑凡说。
沈夜哦了一声,记在心里。
上午,郑凡让沈夜收拾院子。
把杂草拔了,把石头挪开,把马棚扫干净。沈夜干得认真,汗都出来了,却不觉得累。
郑凡坐在石凳上,还是敲铁片,这次敲的是个小铃铛,敲一下,“叮”一声,脆得很。
“晚上要守岁。”郑凡说,“不能睡。”
“嗯。”沈夜点头。他听镇上的人说过,守岁能保平安。
中午吃的是昨天剩下的肉,热了热,就着糙米饭。
郑凡喝了点酒,是自己酿的米酒,度数不高,甜丝丝的。
他给沈夜也倒了一碗说道:“少喝点,暖身子。”
沈夜尝了一口,甜,带着点酒气,慢慢滑进肚子里,暖烘烘的。
下午,郑凡拿出针线,缝补沈夜的衣服。
沈夜衣服的袖口破了,这是那掌柜的送的衣服,沈夜不想换。
郑凡用黑线缝,针脚密,走得稳。
沈夜坐在旁边,看郑凡缝衣服,看他的手。
郑凡的手很粗,满是老茧,却很灵活。
缝完了,郑凡把衣服递给沈夜:“试试。”
沈夜穿上,正好,袖口不晃了。
他看着郑凡,想说谢谢,却没说出口。
郑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练刀吧,晚上有精神。”
沈夜点头,拿起刀,往后院走。
气从膻中穴提起来,流到劳宫穴,掌心一热。
他挥刀劈下,刀风很轻,却能斩断院角的腊梅枝。枝子掉在地上,花瓣落了一地,红的,像血。
他练得慢,横斩、斜劈、每个动作都很扎实。
气在身体里跟着动,从劳宫穴到涌泉穴,再绕回神阙穴,一圈圈转,越来越顺。
肩井穴不热了,却有股劲,让他的胳膊更稳。
郑凡坐在石凳上,看着他练刀,手里的小铃铛还在敲。
“叮叮”声不断响起,和刀风混在一起,好听。
天大黑的时候,沈夜才停手。
刀上沾了点花瓣,他擦干净,抱在怀里。
灶房里的灯亮了,郑凡在煮饺子,还是白菜肉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