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的声音陡然一冷,“既然记得,那这些天找来的都是些什么?!先前的那些残羹剩饭也罢了,为何这次找来的人竟连阳物都不能勃起?”
竟是缘由在此!
兰姑身子一颤,不敢有半分迟疑,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还请贵客恕罪!这次的姑娘虽是奴婢调教出来献给贵客的,可……可人却是李妈妈一手挑来的,奴婢实不知啊!李妈这贱奴……她竟敢知情不报,瞒着奴婢藏了猫腻,险些误了大事!”
那位贵客已回到了帘幕后,坐在椅子上不一言。
兰姑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央求道“还请贵客再宽饶些时日,奴婢定能找到让贵客满意的人选,这次的人选既让贵客不喜,奴婢这就把她扔进雪尽台去,绝不让她污了贵客的眼!求贵客念在奴婢一心伺候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此人的底细?”
兰姑急急刮肠搜肚一番,连忙回道“这个奴婢还是清楚的,这贱婢名唤素玉,出自药师峰,乃是薛药师新寻的药奴。只是她先前得罪了房杜两家,又怕极了薛药师,这才逃到了登仙楼里。”
“药师峰?倒是有趣……”
听到贵客语气似有缓和,兰姑心下一松,想抬头瞧瞧脸色,脖子却僵得抬不起来。
屋内静了半晌,只有陆离粗重的喘息不断传来。
贵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许久没有出声。
兰姑心头愈紧。
忽然,一声轻缓的衣料摩擦声响起,贵客慢悠悠地靠住身后的软椅,他的声音淡淡飘了过来
“你也不必如此紧张,这次的人难得还算合适,只是她那隐疾终究是个麻烦。”
贵客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兰姑愈不敢出声。
“不如这样,”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分玩味,“天亮之前,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只要你能把她那根阳具变硬,我便既往不咎,就连楼主那里,我也替你美言几句。”
兰姑眼睛一亮,刚要磕头谢恩,就又听到贵客悠悠道
“可若是天亮之前办不妥……”
兰姑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那奴婢……奴婢甘愿受罚。”
“很好。”
帘幕里再没有其他动静,那位贵客已转身去了后室。
兰姑心里一松,险些一屁股瘫坐在地。
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摸了摸软的双腿,瞥了眼莲花台上还在喘气的陆离,眼神复杂。
一个连阳物都不能勃起的废物,真是害苦了自己!
兰姑恨得牙痒痒,这时随侍的婢女鹿呦呦靠近过来,满脸惶恐地问“姑姑,这下该如何是好?”
兰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想办法给这位爷治病呗!咱偌大的青楼,每日接待的客人成百上千,哪天没遇到几个有隐疾的,楼里什么好药没有?”
“可是姑姑,照奴婢看,素玉姑娘的隐疾只怕没那么简单。”
“哦?”
鹿呦呦眼珠一转,小声道“姑姑的玉肉烧何其厉害?连那些仙子花魁都受不住,寻常妓女若是抹了,只怕连屄都能热得融化了。哪怕是再短小无能的客人,塞进去后都能一柱擎天,铁枪不倒。而咱这位素玉姑娘既是个带把的,想必也该吃的进去才是。可姑姑你瞧,那玉肉烧只是让她自个饥渴难耐,底下的阳具却分明没有反应。”
兰姑定眼去瞧,果然见陆离双眼迷离,可那根肉棒却偏偏无力地耷拉着,不由恼道“这人妖本就是个不男不女的,身子异于常人,春药自然奈何不了她!”
鹿呦呦顺着她的话道“姑姑所言极是,既然她非同凡人,那春药自然起不了多少作用,更何况她还是个有修为的,和寻常的妓女不一样。”
兰姑这时已经回过味来,凤眼微眯,“你是说,仙家的病,得用仙家的法子来治?”
鹿呦呦连忙低眉顺眼地讨好道“姑姑足智多谋。”
兰姑暗自琢磨,心里渐渐有了计策。
这世间阳痿之人,无非三类,要么是天生有缺,要么是物伤己身,要么是心关难过。
而修行之人早已练气,所谓练气,练的是先天真气,亦是自然灵气。
先天真气承自父母,藏于丹田,可补先天之憾、填肉身之缺;自然灵气取之于天地,融于经脉,能润脏腑之损、疗器物之伤。
换而言之,先天有缺者必不可能踏入修行之途,修行之人也绝无可能先天有缺。
因此兰姑以此反推,判断陆离的隐疾必然不是天生,大概率和那位薛药师叫她修行的邪法有关。
改阳换阴本就有悖天理人伦,行气冲突而引隐疾,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可兰姑一连请了数位修为高深的护法客卿前来,任由他们如何查探陆离的身体,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陆离已从欲火中恢复了些许神智,底下虽然又酸又痒,可好歹有了些断断续续的思绪。
我这是在那个池南苑的客人那了?
该死,连有没有被人操过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