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后悔,没有杀了你!”李佑煦怒睁双目,愤恨地咆哮,“应当一早就杀了你们所有人!”“你没机会了。”太子冷冷地示意狱卒打开第三个盒子。同前面装人头一样大小的盒子,里面只有一只酒杯。什么酒,不言而喻。李佑煦眼里一下黯淡下来,却还是想知道:“是你,还是李简?”“你以为父皇还会放你去守皇陵?”“是你。”李佑煦断言,太子对此未置可否。“你教会我两件事:欲成大事不可心软,当杀便杀。还有,再如何得意,亦不可忘形自大,该杀便杀。”这就是李承泰要跟他说的话,要在李佑煦死之前亲口告诉他。杀人诛心,莫过于此。宫内这几日忙着清除辽王一党,宫外有人望穿秋水。卫子嫣被送回卫府,日盼夜盼不见晏启正上门。若不是她爹每日入宫得了消息,又要担心出了什么麻烦。知道晏启正忙着帮太子收尾,卫子嫣不好催他,只得按捺下相思之情在家等待。闲得无聊,便在闺房里绣点东西。“小姐的针线活这么好了!”春来不知道她家小姐早已练过一阵,乍然一见很是惊讶。秋落一副我最清楚的口吻:“小姐为姑爷绣荷包不知扎了多少回手指呢!”春来一脸恍然,又好奇问:“别人都绣鸳鸯,小姐怎么绣两只老鼠?”“自然是因为姑爷喜欢。”“小姐绣给姑爷的?”“谁说绣给他的?”卫子嫣刻意压下不由自主上翘的嘴角,轻飘飘地否认。话音刚落,一道含笑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不是给我的?”卫子嫣转过头,只见晏启正面带笑容立在门口,一身干净的银色铠甲。“姑爷来啦!”两个丫鬟雀跃起身,卫子嫣差点也跟她们一样,好在及时收住了。假作淡定地坐稳,卫子嫣收回惊喜的目光,继续绣她的锦帕。春来和秋落捂嘴窃笑,晏启正朝她俩挥挥手,两个丫头识相地退出去,掩上门。晏启正走过去坐在卫子嫣旁边,看了眼她手上绣的图案,再望着她唇角飞扬。“有什么好看?”给他瞧得沉不住气,卫子嫣转向另一侧背对他。“每天都想你,好不容易见到了,当然怎么看都好看。”卫子嫣没忍住悄然一笑。花言巧语。收住扬起的唇角,卫子嫣又转回身去,一本正经地质问:“那你现在才来?你看看什么时辰了?还有,你数一数,这都第几……唔……”话还没问完,面前的晏启正忽然欺身过来,勾过她的后脑勺,朝她嘴上一堵。原本要同他掰扯的手指举在半空,微微蜷了蜷,又慢慢落到坚硬的铠甲上。卫子嫣阖上眼,沉溺在久别的亲吻中。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彷佛回到从前浓情蜜意的时光。些许酸涩情不自禁涌上来,卫子嫣朝后退开,再睁开的眼睛里莹光楚楚,看得晏启正怪不好受。“是我的错,我来晚了。”手掌轻拢着她的脸,卫子嫣撇着嘴摇了摇头,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只要你来,再晚我都等。”无论是眼下这区区三日,还是前面漫长的一月。晏启正心酸又心疼,手臂合拢将卫子嫣环在怀里,又怕身上铠甲硌人,不敢收得太用力。静静抱了两息,终是忍不住先推开她。“等我把铠甲脱了。”“为何要脱?”卫子嫣一下没转过弯,“我就爱看你穿这身铠甲。”晏启正唇角朝上一勾。“可它现在碍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卫子嫣有些羞涩地别开眼。耳畔窸窸窣窣的动静令她脸红心跳,正想借口给他倒水暂时逃开,被晏启正扣住手腕一带,跌坐在他腿上。没了方才的顾虑,晏启正这回结结实实地将她紧搂在怀。身体柔软相贴的触感,与他融为一体的芬芳,无不令他沉迷。手指掰过那张透红的脸蛋,晏启正含住娇妍唇瓣,深情而温柔地吮吻。四周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与鼻息。分开时,晏启正与她额头相抵,平复紊乱的气息。过了会儿,再度贴上她的唇,又是一个绵长痴覆的亲吻……刻骨的思念,好似怎么亲也解不了,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不知时光飞逝。卫子嫣的脸红了又红,最后烫到耳根快要滴血,晏启正终于放开她。有东西硌着腿,卫子嫣蜷缩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我走了,明日再来看你。”晏启正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克制。“你不留下陪我?”一听他要走,卫子嫣既意外又不舍。等了三天好不容易见上面,这才坐了多久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