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封闭府门?”卫积知急声问。“门房小厮好像……是这么说……”杏儿结结巴巴。她也不确定,从小厮哪里听到消息立马跑进来报信了。“我去瞧瞧。”“别去——”卫子嫣叫住她爹,“爹,您快从后门离开,您在外面才好给我们递消息。”晏夫人这时从悲恸里回了神,也一同劝他快走。卫积知亦知道,他在这儿起不了多大作用,应当马上离开。若晏府要流放,起码他在外头还能想法子周旋。只是,心中仍旧放不下女儿。“嫣儿别怕,爹爹不会丢下你不管。”“我知道……”卫子嫣强忍着哽咽,“爹放心,我撑得住。”卫积知不再犹豫,由杏儿领着速速从后门离府。但他着实放不下心,又绕回到东侧门,给门口守着的禁军塞了点好处。打听到上头的命令是让他们守住各出入口,不让人进出,这才稍觉宽心坐上马车回家。“王爷,刑部侍郎鱼苏功求见王爷。”现任刑部员外郎潘石负责看押今日入狱的几位官员,其中武明路与鱼苏功毕竟是他的老上峰,央他在辽王面前递个口信,他犹豫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送了信去。所幸此举非但没有惹怒那位,还真亲自来到大牢,潘石赶忙恭敬地为其引路。早前上头特意嘱咐,刑部官员与晏氏父子乃重犯,需分别关押。员外郎领着辽王先经过了晏氏父子、武明路,再来到鱼苏功的牢房。李佑熙经过时均扫过一眼,三人只安静地坐着,无视他的存在。等到了最后一间牢房,里面的人见到他立即扑了过来。“王爷,小人有话向王爷交代。”鱼苏功双手扒住牢笼,神色与语气皆很急切,彷佛生怕说晚了便捡不回命。李佑熙轻轻冷笑一下:“说罢。”“小人的话……只能私下说于王爷。”李佑煦行军打仗十年,见过不少叛徒的嘴脸,只需看一眼便知道他们顾忌什么。“带去审讯室。”“是。”潘石应声,指挥两名狱卒开门带人。李佑熙扭身往外走,目光落在如老僧入定的武明路身上,眼睛忽地一眯:“那三个,全都带出来。”审讯室里,李佑熙端坐在上首,身后左右站着六名禁军。同时在他身边抄手站立的,还有吏部尚书方季恺。不一会儿,狱卒将被反手捆绑的四人押了进来,强行推按在地上。饶是不得不屈膝跪地,脊梁骨却倔强地挺成一块直板,李佑熙的视线不由自主朝晏启正落了过去。此人当初在军营面对他时,亦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但那时他有太子在背后撑腰,如今倒要瞧瞧他究竟有几分硬骨气。“你现在可以说了。”李佑熙转而看向鱼苏功,“当着他们的面,本王才听得更加清楚。”鱼苏功面色难堪了些许,终是仰起脸,果决地说道:“小人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李佑煦丝毫不觉意外。“你有何本事能为本王效劳?”“小人手中有刑部为太子所做的隐秘之事。”“呵。”李佑熙声音一扬,“武明路待你不薄,你为了求生背叛他?”“小人要救家人,要保官位。”鱼苏功此时已顾不上脸面,“小人不在乎别人如何议论,甘愿为王爷效力分忧。”“王爷才将得势,还有许多人要审、要查,小人刚好擅长。何况此时正是王爷用人之际,用小人这样一个旧人,足以让百官看到王爷的圣明,宽宥百官之心,亦让他们心甘情愿追随王爷。”李佑熙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还不足够说服本王。”“王爷别忘了,武家还有一个武二公子。”鱼苏功用力咽了咽喉咙,“虽说在王爷面前不成气候,但放在外面终归夜长梦多,小人愿替王爷除去这个麻烦!”话音刚落,晏启正愤而骂之:“鱼苏功,卑鄙无耻的小人!”贪生怕死不足为耻,可为了自己活路出卖别人,则寡廉鲜耻,为世人唾弃!“哈哈哈哈……”李佑熙畅笑几声,“尚书大人,你可听见了?”接着,他盯向方才出声叱骂的晏启正:“你呢,可也要向本王表忠心?”“太子亲卫都尉……”见对方绷紧脸不予理会,李佑熙耐人寻味地顿了顿声。“听说你才成婚不久,舍得抛下家中娇妻?”“你说,她若知晓你身陷囹圄,会不会冒死来救你?”“啊——”晏启正暴喝而起,欲冲上前被两名狱卒死死按在地上。他扬起下巴怒视辽王,双目赤红。李佑熙瞧出来了,这人脊梁骨是硬。不过对付一个不怕死的人,他有的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