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知道我想尝这个?”“想知道,自然便会知道。”晏启正回答得故作高深,卫子嫣微抿着唇撇他一眼,保准是许继告诉他的。炸豆腐放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刚好不烫嘴,卫子嫣一口一个往嘴里塞。瞧她吃得有滋有味,晏启正唇边带笑朝她倾身过去。“你写过家书给我?”他望过来的眸中熠熠生光,饱含期待,大约真心希望她写过。卫子嫣此时也希望自己写过,可她……不是还没来得及嘛!“没有……”遗憾又含糊地吐出两个字。纵使实话说出来会让他失望,可也不能编了谎话来骗他空欢喜吧?“就是……”卫子嫣磕磕绊绊地交代,“你刚离家去北疆那天晚上,我……心中不痛快,就随意写了些……写了些话排解苦闷,秋落误以为是家书。”他离家那晚?排解苦闷?聊聊数语间,晏启正已捕捉到关键,大脑中立时有了印象。是她赌气离家那日,丫鬟青儿交予他的一叠纸,说在少夫人枕头下发现。上面所书内容,他至今没有忘记。从“讨人厌的大混蛋”开始,通篇全是历数他的可恶、卑鄙及无耻的骂辞……晏启正不禁露出苦笑:“骂我骂这么狠,确实十分讨厌我了。”“你看过?”卫子嫣蓦地一惊。晏启正对她点了点下巴,那神情似受了些伤害。“不是的……”她又忙不迭地解释,“你污蔑我勾引你,然后一走了之,我、我找不到你人讨说法,只好在纸上出口气……”晏启正更加哭笑不得:“谁叫你在我沐浴时穿成那样进来?”“我只是想给你送衣服!”“你没故意拿水浇我身上?”“我……”卫子嫣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不是你要我过去的?”那晚插曲过后的绮梦,此时活色生香地盘桓在晏启正脑海中。眼前的人面泛潮红,嘟着粉色樱唇,瞧得他心荡神迷,手就这么自动上去拢住她的颌尖,欲要低头——“屋里有人。”卫子嫣往后略略一退,羞得耳根发热。晏启正没松手。“我叫她们出去。”“别……”她脸色更加窘迫。大白天的把人叫出去,不是欲盖弥彰嘛?卫子嫣拉不下那脸。可若换作晚上,难受的就变成了他!指腹留恋地抹掉那唇上沾染的炸豆腐油光,晏启正无奈端正身体,收回手。“吃完带你出去活动活动。”刚开始卫子嫣以为晏启正说的“活动”不过是散步,结果他带她出了院门,一直走到了后院的马场。说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过门这么些日子,她居然还没来过他的马场。此刻到了实地一瞧,地方不大,可以说很小。马棚里也只有两匹普普通通的棕马,与养在外头的白龙没法比较。“此处简陋,养不了精贵的品种。”晏启正向她解释一二,“就是我偶尔打发时间,以做消遣之用。”卫子嫣左看右看,啧了一下嘴:“就这地方,以前你都舍不得让我来。”又听她翻起陈年旧账,晏启正唯有笑脸讨好:“以后这里便是你的了,你想何时来,就何时来。”卫子嫣唇边扬起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笑意,走近马棚。两匹普马看上去相差无几,也不用选,她随意牵了一匹。待她骑上马,晏启正牵着马绳,领她慢慢溜达。等她适应了这匹马,方放她独自骑行。饶是如此,也一直快步跟着马走,彷佛生怕她弱不禁风,有个闪失。今日太阳不大,还有冷风不时刮过脸,可她心头暖暖的。“你乐什么?”底下一道声音将她拉回过神,卫子嫣压了压嘴角:“没有,我在笑你。”“笑我什么?”“笑你有眼无珠,我哪有你以为的那般娇弱?”晏启正斜斜朝上望过来,眉眼里含着笑:“你不娇弱?”“是啊!不信我跑马给你看。”“……好!”随着应的这声,他忽地抓住马鞍扶手,脚踩马镫,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坐到了她身后。“跑给我看。”她:……也行吧!卫子嫣两腿一夹马肚子,驭马奔跑起来。地方小,其实不能像在旷野上那样尽情驰骋,且冷风劲劲地吹在脸上,但她却不觉难受,越跑越开心。不知跑了几圈,身后的人手掌从两边贴住她的脸。掌心的灼灼热度,方教她察觉面上的冰凉。“冷不冷?”同样灼热的温度贴在她耳畔,痒得她脖子一缩。“不冷”两个字脱口而出,后边的人静了一会儿,又靠近另一侧耳畔问:“冷不冷?”看穿他的小心思,卫子嫣忍不住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