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缠着她怎么可能缠着晏启正不放?卫子嫣眼珠子都快睁圆了:“还说什么?”瓶儿难为情地低下头。“少夫人还说”“要跟大公子”“做夫妻”…………圣上近来龙体欠安,太子代为理政,人也一直住在东宫。晏启正去的时候,太子与几位大臣正商议税改之事,无暇分身。税改关系重大,一时半刻议不完。晏启正改道去刑部找鱼苏功要东西,一进门便听到热闹的喧哗声。原来武尚书的二公子成婚,刑部里人手均一份尚书大人额外派发的喜礼。此时众人正吃着喜饼,对昨日热闹的婚宴津津乐道。这里间所有官员,除了鱼苏功悉数到场贺喜。晏启正出现的时候,鱼苏功独自一人默默地坐在角落,听周遭的人讲得兴高采烈。一个姓沈的员外郎与晏启正打招呼,夸他气色不错,并递来一块喜饼。他从善如流接在手里,抿唇道了谢。“说曹操,曹操到。”鱼苏功一双桃花眼富有深意地看着他,“我说你昨日急吼吼地要去干嘛,原来是去接媳妇儿。”话音刚落,那沈员外郎带笑对他道:“我媳妇儿昨晚在我耳边叨念了许久,说晏都尉知道疼人,不但亲自来接媳妇儿,连半步都舍不得让她自己走。还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晏都尉分明看上去多情又专一,以前那些薄情寡义的传言多半不真。”晏启正听明白怎么回事,局促地笑了笑。“鱼大人昨日没去喜宴?”昨日太子殿下都曾亲自到场,做为武尚书的得力干将,鱼苏功没道理不去。“我去干嘛?又没媳妇儿等着要我去接。”鱼苏功调侃的回话引来一片哄笑,那员外郎又笑着道:“我们鱼大人不是不给尚书大人面子,实在是不敢去吃喜酒。”这倒稀奇了,吃个喜酒为何不敢?疑惑中,鱼苏功自己开口解释:“算命的道士讲,我命克夫妻。我要吃过谁的喜酒,谁的姻缘就会早夭。”道士?呵,晏启正最不信的就是道士!招摇撞骗的无稽之辈!“起初我也不信,”鱼苏功面带无奈地摇头,“可后来我自己姻缘坎坷,参加过的两场婚宴,两对新人没出半年便以离异收场。”那倒有些玄乎晏启正蓦地一惊,他成亲那日……瞧他一下绷紧了脸色,众人打趣成一片,沈员外郎更是故意戏谑:“晏都尉现在才紧张,为时晚矣!”众人乐成一片,不过知他今日来是为正事,鱼苏功笑眯眯起身,引晏启正去往内堂。“钦差大人挑选的首饰,夫人可喜欢?”鱼苏功随口一问,晏启正脑海里浮现出清晨醒来的光景。伊人在侧,睡颜恬静,架不住眉梢与唇角一同朝上轻扬。“应该吧。”那眼中不自觉流露的春光,脸上洋溢的神采,让鱼苏功自然脑补了一把“小别胜新婚”的甜蜜,不禁连啧两声,感叹一句:“难怪气色如此之好!”晏启正脸上笑容加深,将余下的喜饼塞进嘴里。“喏。”到得内堂,掩上门,鱼苏功将一方手帕递到他手上。“张超当时身上揣着的绣帕就是这块。”晏启正摊开,只见上面绣着小桥流水的图案,岸边一株垂柳迎风招展。柳……“嘶——”鱼苏功这会儿也发现了端倪,“这个‘柳’莫非意指柳家?”“也许……”晏启正轻点下巴,“是柳家小姐。”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特意买了女子用的绣帕,鱼苏功又一次顿悟:“莫非张超是为了柳家小姐刺杀太子?”“是与不是,问过便知。”“户部卷宗记载得很清楚,梁京这个柳家与北疆柳氏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你确定柳玉儿会是柳氏孤女?”鱼苏功一早去户部查过,柳玉儿投靠的这个京城柳家虽同宗同源,然祖上三代皆与远在北疆的柳氏毫无瓜葛。柳玉儿是与不是,晏启正心中有数。“这块手帕借来用用。”“你就这么去柳家问话,万一那柳玉儿不肯承认身份,偷偷跑了怎么办?”看他胸有成竹,鱼苏功的担心又变了方向。“要不索性带几个人去,把人押回来慢慢审?”不怪他不放心,张超死里逃生后又冒死行刺太子,其目的恐与柳家脱不了干系,太子殿下势必要他们找出柳氏孤女的下落。若让柳氏在眼皮底下跑了,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只是依太子的行事风格,只要有嫌疑,就算冤枉也要先把人抓来严审一顿。柳玉儿一介女流,在刑部监牢里必要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