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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女王殿下！”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跑过来，怀里抱着个缺了口的陶罐，跑得太急，裙摆被碎石勾出个口子也没察觉。“这是从忏悔室地窖挖出来的，全是……全是婴儿的骸骨。”陶罐倾斜的瞬间，沈奇逸看见无数细小的指骨滚落在地，在夕阳下泛着惨白的光。她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些被抱走的婴孩，想起国王为了王后永驻青春而默许的暴行，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有血珠渗出来，滴在焦黑的土地上，竟开出一朵转瞬即逝的蓝色魔花——那是桃乐乐的本源魔力在共鸣。“先把这些送去圣殿的地宫，”她蹲下身，用一块碎布小心翼翼地包裹骸骨，指尖触到某根肋骨时，忽然有淡蓝色的魔力光晕溢出。她想起昨晚拼凑的诅咒残卷，那些历代魔女的怨念此刻竟化作温柔的力量，缠绕着这些早夭的身躯，“告诉所有人，明天正午，在祭坛旧址为这些婴儿举行下葬仪式。”少女点点头，却没立刻走，反而怯生生地拽住她的衣角：“女王殿下，听说您要废了国王教会的一言堂？可、可我们平民怎么管得了国家大事？”“所以才要选议会。”沈奇逸站起身，目光扫过广场上渐渐聚集的人群。他们脸上还带着被洗脑后的茫然，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惶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有人在搬运教廷仓库里搜出的粮食，有人在清理火刑架的残骸，阳光照在他们汗湿的额头上，竟有种劫后重生的暖意。“从今天起，这个国度没有圣骑士，没有红衣主教，只有被推选出来的元老。”她走到一处断柱前，指尖划过上面残留的火刑符文，那些狰狞的纹路竟在她魔力下寸寸碎裂，“他们要对你们负责，而不是对某个镀金的权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褪色绸缎的贵族被卫兵押解着走来，领头的正是之前试图用净化术攻击她的主教。此刻他脸上还留着被婴儿母亲们抓挠出的血痕，眼神却依旧怨毒：“你这个魔女！恶魔！你不过是窃取了魔鬼的力量，焉能动摇神权——”“神权？我为什么不能动摇？”沈奇逸冷笑一声，转身时指尖已凝出一缕暗紫色的魔力。她屈指一弹，那魔力如毒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上主教的舌头。下一秒，主教的声音陡然变调，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尖叫起来：“是我！是我把，立刻捡起地上的石块砸过去：“骗子！原来当年我家孩子不是被狼叼走的！”“够了。”沈奇逸抬抬手，魔力化作屏障挡在主教身前。她不是圣母，却也不屑于让暴民私刑处置，不然她有何曾经这些垃圾有什么区别。“把他们带去地牢，按罪行轻重分类。”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贵族，靴底碾过一块刻着教廷纹章的砖。“没沾过血的，罚去矿山挖十年魔晶；手上有人命的，”她声音陡然转冷，“就把他们交给被害人的家属，随他们处置。”处理完贵族，天色已经擦黑。沈奇逸独自走进圣殿的废墟，靴底踩过彩色玻璃的碎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祭坛原址，她蹲下身，掌心贴住焦黑的土地。没有系统的提示音，她只能凭直觉调动魔力——属于桃乐乐的本源力量从她体内奔涌而出，如同一道蓝色的洪流，瞬间淹没了整片废墟。她能感觉到地下深处，历代魔女的魔晶残骸在共鸣，那些被压抑了百年的怨念与不甘，此刻正化作治愈的力量，渗透进每一寸焦土。碎石自动堆砌成墙，断裂的石柱重新拼接，彩色玻璃碎片在空中飞舞，组合成新的图案——不再是圣经故事，而是魔女们手捧星辰的模样。当第一缕月光透过新落成的穹顶照进来时，大教堂已经焕然一新，只是祭坛上不再摆放十字架，而是一尊由各色魔晶熔铸的“真理之眼”。“女王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沈奇逸转身，看见三个穿着粗布长袍的老人站在阴影里，他们分别是曾经的草药师、铁匠和书匠，在平民中颇有声望。“我们商量过了，”为首的草药师拄着拐杖走上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议会的事，我们愿意牵头。但……我们需要您的指引。”沈奇逸看着他们布满老茧的手，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些人曾偷偷给牢房送过草药。“指引倒是谈不上，”她走到“真理之眼”前，指尖轻轻触碰那流转的光晕，魔力注入的瞬间，镜面映出三老年轻时的模样，“但我可以给你们立个规矩：第一，任何决策必须听取至少三个平民代表的意见；第二，目前所有财产公开分配，优先救济孤儿寡母；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永远不要忘记，权力是你们从教廷手里夺来的，不是天生就该有的。要敬畏你们手中的权利，而不是向他们学习。”